陈容家里条件很差,一般来说晚饭就是稀粥就咸菜,外加几张硬梆梆的馍。
朝廷给的抚恤金上个月刚拿到手,大伯不舍得花,说是要给两个孩子留着说媳妇攒聘礼。除了种地,大伯有空的时候也会去县里打打零工,每次领了工钱就多走十几里地,绕到城西去捎上两斤排骨,因为那边的肉价便宜两文钱。
大伯今天没去县里,但昨天剩的排骨还没啃完,婶婶拿来炖了一锅骨头汤,味道虽然淡了点,好歹也算吃上了荤腥。
婶婶似乎还在生大伯的气,饭桌上故意不搭理他,只顾着把最后一块排骨从锅里夹到儿子的碗里。
大伯瞪了一眼,伸手又夹到了陈容碗里,说道:“小容这几天准备考试,多吃点肉补充营养。而且我记得昨天小海多吃了一块。”
陈海沉着脸,却也不敢还嘴。什么昨天多吃了一块,他自己都不知道昨天吃了几块,老爹偏心就偏心,找什么借口。
陈容也没客气,因为昨天那顿是前身吃的,他可没吃着。
饭后,陈容像记忆里一样帮着端盘子、洗碗。走到厨房门口的时候,隐约听到里面传来婶婶娇羞的声音:“讨厌,手往哪摸呢,别让孩子看着。”
“那晚上回炕上摸,孩子们看不着。”
“呸!老不羞的,谁给你摸,我还没原谅你呢。”
听着夫妻俩的打情骂俏,陈容也想起了自己的妻子。正所谓夫妻哪有隔夜仇,乡下妇人更是淳朴,随便哄哄就烟消云散了。
陈容的身子骨虽然瘦,但并不弱,因为前身每天晚上都会在村子里跑步,偶尔路过看到乡亲家里干活,还会上去搭把手。所以陈家寨的长辈们都很喜欢陈容,总在大伯大婶面前夸他懂事。
有人喜欢,自然就有人讨厌,谁让陈容是“别人家的孩子”呢。
陈容延续着前身的习惯,消食以后就出了门。他倒不是为了跑步,只是因为刚刚来到一个新环境,想在周围转转熟悉一下,顺便想想以后怎么办。
陈容出门没多久,陈海也在院子里喊了一声:“娘,我去胖墩儿家玩了。”
……
天上的乌云越聚越多,月光被厚厚的云层遮挡,路上突然变得阴暗许多。
武国打了十年的仗,百姓需要重新安居置业,国家也必须要休养生息。朝廷采取了诸如轻徭薄赋、重典重刑、恢复科举等等一系列举措,希望能让武国重回正轨。
在这样的背景下,自己该如何破局?如果生在大户人家,一辈子躺平也就罢了,在这农户受一辈子苦……接受不了啊。
陈容一路上心事重重,思来想去,觉得恩科院的入学考试是自己必须要抓住的机会。虽然自己啥也不会,但他拥有两世记忆,原来的陈容还是会一些经义、策论的,只是不清楚水平怎么样,够不够达标的。
武国的科考只有三门,诗词、经义和策论,恩科院的入学考试也是一样。
陈容自己不会写诗,虽然现在能背出来的几首前世诗词个个都是经典,但诗题得能跟考题对得上,不然根本没用。
经义是对古今经籍的考究,这得靠前身的知识储备量。
策论是根据题目向朝廷献策,武国一向重策不重论,不用写啰里啰嗦的八股文。陈容有现代记忆,如同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肯定能写出一些针砭时弊的见解,怕只怕阅卷的都是老古董,接受不了。
除了备考科举,关于前身被杀害的事情,其实有点棘手。直觉告诉陈容,那伙强人非同小可,现在还是别作死找他们为妙。
至于那位被绑架的姑娘……只能抱歉了,他现在也自顾不暇呢。
陈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边走边思索着,正好溜达到一道臭水沟的时候,周遭的宁静突然被打破。
树丛里冲出来三个蒙面人,看样子是早就埋伏在这的,在昏暗的夜色下甚至看不清穿了什么颜色的衣服。他们二话没说,拳头如雨点般地砸在陈容身上,然后一脚把他踢进了臭水沟里。
陈容的脑袋一不留神磕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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