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到春闺院门口的时候,朱彪忽然压低声音在陈容耳边说道。
想来也是,再怎么说春闺院也是家青楼,顶着汉王世子的名号逛春楼,传出去恐怕得被他汉王老爹把腿打断。
“我肚子突然有点不舒服,朱兄先进去吧,一会收诗的时候,替我也交一份。”说着,陈容从怀里拿出早就誊写好的另一首诗交给朱彪,这是他准备给自己报名参赛用的。
也是一首《卜算子·咏梅》——
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
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出自伟大领袖毛主席。
“我说姐夫,以你这诗才……还是抓紧时间练练字吧。”朱彪看着纸上誊写的诗词,深感遗憾,“等会我进去帮你重新抄一份吧。”
朱彪就算再不学无术,也是从小被逼着学的,书法水平肯定比陈容这个不会写毛笔字的强好几倍。
见陈容捂着肚子溜走了,朱彪只好先行一步,他还想趁着诗会没开始,叫两个姑娘过来陪酒唱曲儿呢。
陈容当然不是真的肚子疼。
他跑去街对面的书斋,买了一些笔和宣纸。然后又看到书斋门口有闲置的摆摊用的木桌,便用一两银子租了下来。
街上行人熙熙攘攘、人头攒动。有不少来春闺院看热闹的人,因为诗会还没开始,花钱进屋买座又不划算,此刻都堆在门口等着呢。春闺院的规矩就是这样,站着看热闹不要钱,但是想要座位,至少得付了茶水钱。
陈容翻身站到了桌子上,清了清嗓子,随后朝着街对面高声吆喝道:“卖诗喽,写梅花的诗,一百两银子一首!”
这声吆喝落下,顿时让现场的喧闹骤停,所有人都回头望去,将目光聚集在陈容身上。
“他说卖什么,卖诗?梅花诗?”
“今晚七夕诗会预赛的主题不就是梅花么,他在这摆摊卖诗?”
“刚才他说多少钱……一百两?穷疯了吧!哪个冤大头花这么多钱买一首破诗?”
“兄弟,一百两银子对你来说是钱,对有些人可不是。有钱人的快乐你想象不到!”
围观群众的议论纷纷,都在陈容预料之内。他之所以卖一百两银子一首,一来是想靠高价搏个噱头,二来他的目标消费群体是朱彪这样的贵族子弟。七夕诗会总共只有三十个名额,有钱人家的子弟又何止百千,今晚最后十个名额,相信他们就算打破脑袋也会抢的。
“兄台,你写的诗敢卖一百两一首,哪来的自信啊?”有人当众发出了质疑。
陈容微微一笑,说道:“我不但一百两一首,而且只卖八首,先到先得。如果今晚买了我的诗没能选上的,我就在这里,找我退钱便是。”
此话一出,现场哗然更甚。
自古以来买诗参加诗会的大有人在,但从来没有人没选上就退钱的。正所谓文无第一,诗词的比较其实非常主观,从买家确定交钱拿货那一刻,就不会再退钱了。但眼前这年轻人居然愿意主动退钱,这得是有多大的自信?
“好,王某就先买一首看看,拿诗来!”
王姓书生跨步向前,伸手管陈容要诗。
“公子先交钱,我自会把诗写给你,如果不满意,可以再换一首,直到你满意为止。”
王姓书生沉吟片刻,点头答允道:“在场有这么多人见证,我也不怕你耍赖,钱给你,作诗吧!”
陈容乐呵呵地接过一百两银票,而后大笔一挥,在宣纸上写下一首诗:
《梅花》——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
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