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快步靠近,借苇子垛遮住身子,探出头去朝那几个黑影的方向观望。
干嘛的呢……
……像是打架的。
好像是……
……像是几个打一个。
没错!
挨打的那个跪下求饶了。
但是……
……求饶似乎没用。
该挨打照旧还挨打,并且打的更狠了。
于天任心说:“这些人可真够缺德的,多大仇呀,把人照死里打,真是为了报仇,一刀砍了不就完了,至于这么……”
于天任傻了,简直是想嘛来嘛,那伙人真的下了刀子。
片刻光景之后,兴许是把人给砍死了。那伙人收了凶器,把死尸抬起来往河里一抛,走你。
于天任看在心里,寒在心头,他并不害怕见到死人,生在天津卫,几乎每天都能见到各式各样的死人,早已经见怪不怪了。他只是从来没有见到过一个人被乱刀砍死的场面,今晚上总算叫他见着了,也把他给吓着了。
等那伙人如同幽灵一般迅速消失的无影无踪之后,于天任才怯生生地从苇子垛后面走出来。
那具被扔进河里的死尸,随着河水起起伏伏,朝着自己这边漂来。
于天任压根不想去理会漂浮水面上的死尸是谁,甭管是谁跟他也没关系。
似这一类河漂子,隔三差五就能见到,早就看腻了。又不是那种不穿衣裳让人扔水里的大姑娘,有嘛好看的。
不看不看,赶紧回家见老娘,浑身上下冷得慌,让老娘给自己熬点红糖姜水,驱了这满身的寒意,这滋味儿真叫人难受。不由得又打了一个大大的寒颤。
可也怪了,越是不想看,就越是想看。
水里的到底是谁呢?会不会是跟自己认识的呢……
说来也是巧了,水里有张破渔网,那具河漂子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寸,被破渔网挂住没法在顺水漂浮。
更巧的是,于天任站着的地方与那张破渔网不过数米之遥。
要不……
过去看看……
打定主意之后,于天任仗着胆子走到了水边,然后用力拖拽破渔网。
死尸近在咫尺,脸朝上,五官狰狞,符合一个惨死之人应有的样貌。
砍人居然不砍脸?难得一见嘿。
的确,水里的死鬼只是被人砍烂了身躯,却没有伤及面目。
也许,下毒手的人是故意给水里的死鬼留颜面的。
其目的也许只有一个,那就是要让人一眼就能看清楚死了的人是谁。
可是为嘛要这么做呢?
搞不懂,这年头搞不懂的事情太多,想多了头疼,倒不如不想。
似乎……
尽管水里的死鬼五官呈狰狞扭曲状,但仍大致可以分辨出他原有的样貌。
于天任觉着这个死鬼有些眼熟,分明在哪里见过,而且见过还不止一回两回……
他是……
突然心头一震。
认出来了,是大瘪蛋!芶雄四大跟班中的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