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牵连,你就别再搭理他。还有他那个不要脸的妹子,你最好也别让我知道你还跟她藕断丝连,你要让我知道了,我拿剪子把她那个不值钱的黑窟窿给铰烂了!你要不信,你就试试看。”
“行了!别说了!”于天任黑沉着一张脸,很是不耐烦。
“甭朝我喊,你一天是我儿子,我就得管你一天。我问你,你身上这件大褂哪儿来的?”
“这是……”于天任犹豫了犹豫,“这是师父送的。”
“师父?哪来的师父,教文的还是练武的?他怎么就不送一件大褂给我呢?”老太太分明不信儿子的话。
“甭朝我瞪眼,我说是师父给的,就是师父给的,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总之我没说瞎话。”
“行。我就当你说得是实话。那你就跟我说说,他是干什么营生的?靠谱吗?”
“靠谱!老靠谱了。他是……他是管账的,本来手底下有个帮忙的小学徒,但那小子人傻脑子笨,不招师父待见。赶巧碰见了我,问我要不要学着记账管账,我正好也不想再干‘勤行’了,马上答应下来。他见我够机灵,就送了这么一件长衣裳给我。”
“这年月还有这么好的事,这么好的人?”老太太越发的不信了。
“瞧您说的,甭管嘛年嘛月,都有好人好事,只不过看你赶得上赶不上罢了。您就别刨根问底了行不行,我现在刚有点出息,您就磨磨叨叨的没完没了的。您是不是想让您儿子我一辈子没出息!”
“行!”老太太白了儿子一眼,“我不逼你,你好自为之,路是你小子自己选的,前面是平坦大道,还是沟沟坎坎,又或是无底深渊,那都是你自己要经历要承受的,别后悔就行!”
“不后悔!”于天任用力拍打胸膛,“死也不后悔!”
“好!你记着你这句话。行了,天不早了,你睡觉去吧,把大褂脱下来,我给你揉两把,明儿干了,你好穿着去见你的师父去。”
老太太诚心将“师父”俩字说得格外重,打心眼儿里没把这个“师父”视为好饼。
这一宿,于天任睡得格外安稳,即使在梦中又把大瘪蛋杀了一遍,也丝毫没有被吓醒。
早上起来,洗漱过后,走到晾衣裳的绳子前,伸手摸了一下大褂。经过一夜风吹,早已经彻底干了。
吃过了早饭,穿好了大褂,这就要走。
“晚上还回来吗?”
“说不好。您睡您的,甭等我。回来我喊您。不回来您就踏实睡。”
“揍性。那就甭回来了,我不愿意起来给你开门。”
“不回来就不回来,当我多爱回来似的。破屋破院的,面条子煮得也是清汤寡水,还有个婆婆嘴唠唠叨叨没个完,我才不想回来呢。”
“滚!”
于天任呲牙一笑,屁颠儿屁颠儿的“滚”了出去。
走到胡同口,还没等拐弯儿,冷不丁有个黑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于天任吓了一大跳。
天爷!
世道不太平,大白天见了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