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看不见人了,这就是已经找地方藏起来了。这回马口鱼遭了毒手,芶雄只怕是连问都不敢问,我刚看见了元宝庆手底下的人也在人群当中,也就是说收尸的事由元宝庆处理,芶雄绝对不敢现身。”
“六哥,我还有一事不大明白,还请老哥指教一二。”
“老弟客气了,说吧。”
“那伙子人得罪了芶雄,不就等同于得罪了刘德山和元宝庆吗,要知道刘德山和元宝庆可是芶雄的结义盟兄,芶雄有事,身为盟兄的不能坐视不理。”
“要算计芶雄的人,一定早就知道了芶雄还有这么两位硬气的靠山,可人家不怕,反倒是该杀还杀,该吓唬还接着吓唬。我估摸着,那伙子人可不光是打芶雄的主意,闹不好到最后连刘德山和元宝庆一块儿收拾了。你呀,等着看热闹吧,往后有的是热闹让咱们兄弟白看。”
说罢,那六爷再次嘿嘿坏笑,妥妥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揍性。
“唉……”于天任叹了一声,“只要不是伤及无辜就好呀。”
“离远了看不就伤不着了吗。对了。”那六爷似乎还有话要说,这个是奉送的,不在于天任的邀问当中。
“嘛事呀?”于天任立即问道。
“你跟一位人称张小棱子的小二爷是不是发小哥儿们?”
“唷。要不说那六哥是咱津门最有见识的人物呢,居然连这都知道。没错了,小卜正是我的发小伙伴,只不过后来他搬去了大悲院那边,我跟他也就稍微疏远了些。怎么着,您老是想说他的事?他有嘛事呢?”于天任急火火地问。
那六爷端起大碗,将碗底早已凉透的一口豆浆吞咽下肚,这叫不糟践好东西。
撂下大碗,那六爷说:“你的那个发小兄弟这两天满处踅摸亡命徒,看来他是想打一场大仗。”
于天任听了这话,并不感到有多吃惊。因为张小卜历来就是个拿跟人打架当饭吃的混混儿,他要是哪天不跟人打架了,那么这个世道就真的太平了。
“他的事情我管不了,也管不着,他爱干嘛就干嘛吧。我也不瞒你,我这几天还见着他了,他说他已经不是通缉要犯了,我信他说的。要还是被通缉的话,他也不敢正大光明的上街溜达。”
“他这回可不是一个人忙活,据说他跟西头那个倒腾苇坨子,姓刘叫刘广海的拜了把子,还有个猴儿六,那人你认识吧?”
“见过一两面,似乎是程金锭的人。”
“没错,就是程金锭的人。如今跟你的发小兄弟也是盟兄弟的关系,这三位凑一块儿,闹出的热闹只怕要比看芶雄的热闹要热闹得多。咱们呀,嘿嘿,有热闹看了。”
那六爷笑得抬头纹都开了,可于天任却一点儿也笑不出来,小卜可是自己的好朋友,倘若好朋友有个好歹,自己的心不碎了才怪。
唉……哥儿们呀哥儿们,你咋就这么不叫人省心呢。唉……
那六爷见于天任黑着一张脸没一丝笑模样,也就不好意思再笑了。
“对了老弟,我这里有件事也想问问你。我想请您一定要跟我说句实话。行不?”
听那六爷要问自己的话,于天任还多少有些受宠若惊了,忙道:“您问吧,只要能说,我一准儿说实话。”
“那行,我可问了呀。”那六爷往前凑了凑脑袋,小声问:“你跟老九是不是劈岔了?”
所谓“劈岔”,是说分开、分离、散伙的意思。
于天任沉默了。他心里不好受,说实话,他还是忘不掉老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