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 54 章

父亲第一个不同意，但凡有些风骨的臣子也不会同意的。

    她静默良久，道：“宁王现下如何？”当年夺嫡失败，宁王势力所剩无几，季原远走边关，至今不知生死。

    徐吟舟轻轻嗟了一声：“姐姐，恕我直言，与别人联手，风险还是太大了些。”

    “宁王虽势败，却实属人中龙凤，一朝得势，又岂是我们能控制得了的。”

    “依你的意思，便只剩第二条路了？”

    徐吟舟搂着她腰腹的手一顿，淡色绯唇微微抿起，他也舍不得姐姐怀上别人的孩子，可姐姐终究不会只属于他一个人。

    想到这里，他不由蹙眉，原本在他最初的计划中，那个孩子可以留下的，最终却没有了，倒累得姐姐再受一次罪。

    还有阿霖，苏家人敢那般欺辱阿霖，这笔账，他和姐姐迟早会讨回来。

    “唉……”徐吟舟故意叹出了声：“姐姐，陛下虽对上官府绝情，可待姐姐实乃一片真心，日后姐姐怀上陛下的孩子，说不定便能渐渐泯去恩仇，幸福顺遂，到时也无需吟舟再做什么了。”

    上官梨眉头狠蹙了一下：“如此不肖之言，希望徐大人以后莫要再提及。”

    他这会儿倒是乖巧：“姐姐莫怪，是吟舟说错话了。”

    上官梨一时话急，音调也高了不少，心里一个咯噔，发觉瑶殊并未有动静后才压低声音道：

    “徐大人不必道歉，你愿意帮我，我自然感激不尽，只是我不明白，你这么做，所为何求？”

    当然是为了得到姐姐。

    “一来是因为老师于我有恩，帮助姐姐也是偿还老师的恩情；再者我也希望有朝一日能如老师那般权倾朝野，位极人臣。”

    听上去天衣无缝的答案。

    上官梨心下了然，大概权倾朝野位极人臣是每个官员的抱负，只是过于强大的帝王不可能允许这样的权臣诞生存活，自古皇权相权将权之争本就残酷复杂，也难怪徐吟舟不惜铤而走险了。

    “姐姐放心，日后若姐姐的孩子登上皇位，吟舟必定忠心事主，若有半分不臣之心，便叫我天打雷劈。”

    “……倒也不必如此，”上官梨对誓言并不是很信，她忽然转过身，一下便与徐吟舟那张如玉般的脸对上了，此刻他们鼻尖抵着鼻尖，唇瓣也仅一纸之隔。

    徐吟舟显然没料到这般变故，双颊迅速爬上几缕红晕，忍不住动唇喊了声：“姐姐……”

    上官梨却是径直抬头，动手将他玉冠上的簪管拆了下来，这是季桓赐予状元郎的礼物。

    少年青丝如墨，失去束缚后彻底披散开来，白衣乌发，衬得那张脸更加精致出尘，虽不及季桓那般绝色，却也是世间少有的好容貌了。

    上官梨忽略掉他微微泛红的脸，又从自己怀中拿出半块玉佩交与他：

    “此二物皆为你我贴身之物，我希望徐大人能记住今日所说之话，从今往后我们便是一条船上的人了，相互照应，各取所需，同样，也应互相授之以柄，以免将来死得不明不白，徐大人没意见吧？”

    徐吟舟捏紧玉佩，满眼都是她的面容：“当然没意见，我愿意将把柄都给姐姐。”

    上官梨：“……”分明她很认真地在讲述这件事情，为何感觉对方完全不在意的样子？

    “姐姐，陛下精通毒理，又有内功护身，故而药毒也需额外调配，必须慎之又慎，待到制好了，我便派人送给你。”

    上官梨点点头：“有劳了。”

    徐吟舟看她总板着张严肃的小脸，忽而靠近道：“姐姐，你就不怕那婢女是装睡么？她此刻似乎就站在床边……”

    因着方才翻了个身，所以上官梨这时正面向徐吟舟，背对着床。

    她瞬时瞠大了眼，五指捉紧他衣襟，这话听上去就怪恐怖的……

    徐吟舟感受到她的靠近，即刻弯了弯眼，露出个无害的笑容：“方才是骗姐姐的，不过开个玩笑罢了。”

    上官梨蓦地一顿，一双眸子由惊惧渐渐转为愤怒，最后索性直接动手，竟是一下揪住了徐吟舟的半边脸蛋：

    “连姐姐都敢骗？”

    手感还挺好，又水嫩又顺滑。

    徐吟舟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却乐得装模作样，一脸委屈巴巴：“吟舟再也不敢了。”

    上官梨依旧忿忿：“下不为例。”

    “知道了姐姐，此地不宜久留，你我下次相见，便是秋猎之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