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提出在王后殉国的地方立了一座碑,撤退了所有所有下人。
“对不起。”威廉语气诚挚,向来柔和的眼神中也浸着淡淡的哀伤。
白雪淡淡道:“没关系。”
若不是当时猎人带她逃亡,只怕血溅墙头的也有她。
“过几日就是你我的婚礼,你如果对婚礼的计划有什么需要或者不满意我马上叫人修改。”
“不需要了,按你原计划来就可以。”白雪垂眸,伸出手抚摸那块冰冷的石碑,“让我单独和母后待一会儿吧。”
威廉伸手似乎想像从前一样摸摸她的头以表安慰,但抬起的手在空中顿了顿,终是又收了回来。
他知道,他们已经回不去从前了。
“好。”他只剩下这个回答。
威廉走后,白雪蜷起身体倚靠着石碑。说是单独和王后相处,但王后生前她们都不曾有过多少交集,现在只余一尊空碑,她更不可能对着空碑自说自话。她只是想找一处安静的地方独自待一会儿。
空气有些潮湿,昨日没有来得及完全消散的雨云又淅淅沥沥泼洒起烟雨,远处的尖塔与钟楼在雨雾中只能隐约瞥见轮廓。
有人举了伞站在白雪身后,兀自在细雨中开辟出一方小天地。
白雪不用回头也知道那人是谁。
但双方都没有开口。白雪闭着眼轻轻哼起幼时的歌,雨声成了最天然的伴奏。
镜举着伞微微前倾,眼帘低垂,凝视着白雪,左耳上的逆十字随着他的动作悠悠晃动。
一曲唱毕,天空也已放晴。
白雪站起身,提起半点雨水也未沾的裙摆不急不缓离开,从始至终都没有回首。
镜依然撑着伞站在原地,后背湿透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他却恍若未觉,静默地看着白雪的离去。
有彩虹横跨乌云初散的天际,明媚的阳光毫不吝惜地洒落大地。
镜只是独自立在那里,身影清寂得好像刚刚淋过一场瓢泼大雨,连灵魂都被这雨淋透。
良久,镜嘴唇翕动了一下,低低道:“对不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