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玉枝将热水送进屋,林墨婉蹲下来,熟练的帮他处理侧腰的伤口。
他看着她,眼神莫名有些复杂,他侧腰上的伤口并不浅,纵使他极力忍耐着,也疼的额头上渗出密密麻麻的细汗,都愣是没吭一声。
处理好伤口,玉枝将一盆染红了的血水端走,屋内一时间只剩下了两人坐在床边,林墨婉动作缓慢的整理着东西,低着头,显然没有要先开口的样子。
沈微远坐在床上,眼神直勾勾的落在她身上,准确来讲,自从她进来之后,目光就没从林墨婉身上移开过。
见她不说话,他只是默默注视的眼神中多了一丝怒意和委屈:“你不问我怎么受伤的?”
林墨婉手上的动作一顿,内心情绪翻涌,但面上还是强制自己镇定,她低着头,张了张嘴,可问的话还是没出口。
其实身为沈微远不能拿到台面上讲的人,林墨婉一直都很有自知之明,从来不过问自己不能知道的事。
她要的很简单,她可以做好沈微远的金丝雀,沈微远也只需要给她想要的东西,在这笔沈微远亏本的买卖里,林墨婉从来不会做什么逾越规矩的事。
可不知道为什么,沈微远好像并不这么想,他总是有意无意的说一些奇怪的话,像是引导她做一些逾矩的事。
就比如说今天。
这已经很显然了,他应该是去做什么有可能会连累九族的事情,还受了伤,聪明人都不会刨根问底,可他却好像一点不在意,就像让林墨婉问。
林墨婉抿了抿唇,她承认是有些担心他的,可她一点都不想知道他去干什么了。
于是稍作犹豫,她道:“今晚很晚了,二爷就先再这里住下吧,休息一晚,对伤势好,明天一早再走。”
沈微远没回答,林墨婉也不敢抬头看他,只是默默地收拾好手上的东西,将药箱放回原处。
返回内屋时,她并未走进,只是站在客厅和内屋的交界处,仿佛隔着一条大路的距离,她垂着眸,竟显得有些不安,她说:“我去外头睡,爷有什么事,随时唤我。”
她说着就要走,可刚转身,身后就响起沈微远的声音:“一起睡。”
只是三个字,却带着叫人不容拒绝的威严,林墨婉脚步一顿,有些狐疑的回头看了他一眼。
许是受了伤,他的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莫名消瘦了些许,但这却似乎并不能影响他周身那股子不容拒绝的命令一般的气势。
林墨婉犹豫了片刻,不等她走过去,小三花已经率先跳上了床,亲昵的在他手边蹭了蹭,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后将自己团成一团。
她有些无奈,本来还想说什么,但在对方凌冽的眼神中,她几番欲言又止后,还是只能选择妥协。
她小心翼翼的伺候沈微远梳洗好,他躺上床,视线还是一转不转的定在她身上,其实以前也不是没有过。
他这个人,平日里看起来一副清高、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样子,其实私下里也是个不折不扣的色胚,以前刚开始她还会扭捏、不习惯,但渐渐地,好像也不那么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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