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只有我能看到的数字？

！里！！！”

    “啊——”

    将盒饭丢入垃圾桶，张文杰背靠墙壁，手上叼着并不存在的香烟，他张开口向外吐气，一双扑朔迷离的眼睛好似看穿了只存在于另一个次元的“迷雾”。

    “马千里，你可真是个罪孽深重的男人......”

    一个带着厚重眼镜的女同学突然出现在拐角处，张文杰身体一僵，只有脑袋不断地上扬。

    不要认出我，不要认出我......

    女同学有些奇怪，这人干嘛用下巴对着我？

    带着这个问题，她很是疑惑地从张文杰面前匆匆经过。

    脚步声渐行渐远，张文杰从仰头快速变为低头，只露出一对红到滴血的耳根。

    ......

    “丁零零～”

    邓艾君和祝梦在上课铃响之前就离开了，而文昭老师自从进入隔壁的房间里后便没再出来，整个康复室里只剩下马千里一个人。

    他趴在床上，有些无聊地打开手机，开始浏览节目。

    “下面有请‘无臂’音乐家，蔡中郎为大家表演《白驹》。”

    华美的舞台中央，一个无臂的少年坐在椅子上，他用双脚拨动琴弦，歌声从他口中缓缓唱出。

    “皎皎白驹，食我场苗......”

    悠扬的音乐让马千里微微眯起眼睛，沉浸在这位“残人”的声音里。直到一曲唱罢，他都无法立即缓过神来。

    等后面的选手上台唱了两句，感到食之无味的马千里点击收藏后，接着手指在虚拟屏幕上轻划，切到下一个节目。

    虽然如今的手机都有眼球追踪以及情绪捕捉的功能，但马千里还是习惯用手指触屏操作——因为这事，他可没少被邓艾君嘲笑落伍。

    画面中，一个大着肚子的母亲双脚分开站在蓝色的垫子上，她的膝盖稍稍地弯曲，双手放到腰间，随后轻轻地把髋向右推。

    在节目的左上角还有一个倒计时，2个月又3天。

    “和100亿人一起见证胎儿的出生！”

    马千里在祝姑娘那里听到过这个节目，24小时播放原始的生育过程，而视频里的大肚子妈妈正在做一种叫做瑜伽的运动。

    据说这个节目在网上还挺火的，很多追求复古的人士，都想尝试在自己的肚子里生个小宝宝。

    不过马千里就对这个不太感冒了，现代人好不容易从过去生育的痛苦中解脱出来，还“复古”？

    中枢神经缺钙了吧？

    真是神经病！

    “世界最后一个自然人家庭选择接受基因设计......”

    “贺平安市长向记者透露，‘再生基因’的研究再创新高，中枢神经系统的缓衰问题有望在10年内获得突破......”

    暖洋洋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马千里的脸上，他感觉眼皮越来越重，睡意如同刚出笼的洪荒猛兽，疯狂地将他吞噬。

    在他完全睡去时，右手腕上，手机投射出来的荧幕还在播放着节目。

    “昨晚，我市发生一起凶杀案...据警方调查，此次案件和之前16起杀人案的作案手法基本吻合，可以确认为同一人所为......”

    ......

    “丁零零～”

    “千里，千里。”

    温柔的声音萦绕在马千里的耳边，将他轻轻唤醒。但他不敢马上睁开眼睛，害怕看到的是那头母大虫。

    马千里小心翼翼地打开一丝缝隙，发现祝姑娘那张漂亮的脸蛋正冲着他笑。

    他狠狠地在心里松了一口气，用略带庆幸的语气说道：“还好不是...邓太尉，您也在啊！”

    邓艾君的脑袋蓦地从祝梦身后探出，马千里被吓得差点心脏骤停！

    幸亏急忙改口了...他暗自庆幸，嘴上还不忘抹蜜：“邓太尉劳累一天，还来看望在下，小的我真是倍感...倍感荣幸！”

    怎么回事？她们头顶上的是什么？就在马千里视野上移之际，邓艾君和祝梦的脑袋上突然出现了两个的数字。

    【86；91】

    前者是邓艾君的，后者则是祝梦的。

    髋骨已经痊愈的马千里从趴变为坐，在两个姑娘有些奇怪的目光下，他伸手指着邓艾君的头顶，询问道：“阿袜，你有看到艾君头上的数字吗？”

    祝梦回头望去，她仔仔细细、全神贯注地盯着邓艾君的额头上方，直到对方害羞地撇开视线，也没有看出什么。

    “我什么也看不到。”

    祝梦老实回答，她并没有去质问马千里。

    反观邓艾君，她可是马千里的“老对头”，在听到问题的第一时刻，想到的便是......

    这厮是不是又在耍什么花样？！

    而从不拐弯抹角的她直接说出了心里话：“马千里，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她们难道都看不见吗？

    两人头上的数字是如此的显眼，但马千里最终还是决定先不说。

    他故意掐着嗓子说话，跟邓艾君打哈哈：“邓太尉，您老人家还在呢～我这皮，现在可不痒～”

    “现在不痒，待会儿痒吗？”

    邓艾君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她拉起祝姑娘的小手，撒娇道：“小甜甜，我们先走吧，别管这个死太监了！”

    祝梦先是看了马千里一眼，最后还是执拗不过邓艾君的撒娇攻势，被她强行“掳”走了。

    就在两人离开的下一刻，文昭老师打开房门走了出来。

    “你怎么还在这？”

    虽然没有直接赶他走，但马千里也不会一直呆在这里——人家还要下班呢。

    【32】

    果然，文昭老师的头上也有数字，不过数字的大小对比两个姑娘，差距蛮大的。

    马千里起身爬下床，在跟老师道别后，踏上了回家的路。

    才离开教学楼，人立马多了许多，并且每个从他身边经过的路人头上，都有一个数字。

    绝大部分的分数都很低，超过30的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

    “千里，屁股好啦？”

    班上的一位男同学跟他打了个招呼，然而马千里连对方的名字都想不起来。

    幸好，这位男同学只是调侃他一句，并没有停下来聊天的意思。

    【35】

    比文昭老师高了三点......

    马千里觉得，自己好像摸到了一点门路。现在，他还需要两个人来帮他证明猜想。

    刚到家，马千里半只脚都没跨进门槛便开始大呼小叫：“妈，我回来了！”

    “千里回来啦！快去洗手...还有，去店里喊你老爸吃晚饭！”

    老妈的大嗓门从厨房里传出，马千里随便洗了个手，穿过客厅来到自家的理发店里。

    此时的店里只有两个人，顾客坐在靠椅上，父亲则站在对方的身后。

    虽然父亲是背对着马千里，但他能够看出，父亲正在给顾客修剪头发。

    【94】【100】

    这是马千里见到的第一个100，来自于他的父亲。至于另一个“高分”，他也和对方认识。

    马千里上前礼貌问候：“玉华姑姑好。”

    “千里啊！来，让姑姑好好瞧瞧，”马千里听话地蹲在玉华姑姑身前，任由对方在自己脸上摸来摸去，“哎呀～真是越长越俊俏！通华，你可真是生了个好儿子！”

    “什么好儿子，天天净知道惹是生非。”

    话虽这么说，但老爸脸上抑制不住的笑容，还是暴露了他此刻的内心。

    确认了老爸这边的数字后，马千里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去见老妈：“爸，妈让我喊你吃晚饭...你们两姐弟好好聊，我就不打扰了。”

    父亲笑骂道：“没大没小！”

    “嘿嘿。”

    跑进餐厅，餐桌只差一盘菜就被摆满了，老妈还在热闹的厨房里忙做。

    马千里拿起筷子坐下，一边吃着，一边等待老妈出来。

    “你怎么自己先吃上了！”母亲端着热气腾腾的红烧茄子走了过来，“哦！忘和你说，你姑姑来了，你去打招呼了没有？”

    【98】

    居然比老爸低了两分！马千里瘪着嘴巴，一脸不爽地说道：“打了，我还主动让姑姑摸了一把脸。”

    “那就行，这才是我的乖儿子！”

    母亲也没注意马千里的样子，放下手中的盘子便朝店里走去。

    “还乖儿子，居然不是100......”马千里夹起一块青椒，然后狠狠地咬了一口。

    一瞬间！青椒的甘甜在口腔内爆炸！细腻的口感让他情不自禁的想要更深的去感受......

    该死！这味道...竟然是如此的甜美！

    “少2分就少2分吧，老妈烧的菜，吧唧吧唧...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