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潘犹豫了片刻才道:“段爷只是派了两名弟兄去蹲守,不过现在又把他们叫回来了。”
我被背上的疼痛撕扯得眼前直冒火星,听了他这话忍不住有点奇怪,于是我吸着凉气问他:“干嘛又叫回来,要是那厮跑了怎么办?”
小潘道:“这事情我也不得知,不过听刚才的兄弟说,段爷今夜还有别的行动安排,因为人手不够就把他们喊过来了。”
我忍不住好奇:“哦?你们还有什么行动?”
小潘尴尬地望着我道:“刘使君你就别再难为我了,这事情我真的不知道。”
我点点头,对他微笑,不过剧烈的疼痛又把我的表情弄扭曲了,于是我骂道:“真他阿娘的痛啊!要是以后你段爷落到我手里,我一定不会放过他,我今日所受的痛苦我必让他还我。”
小潘没有说话,只是用布揩拭了一下我流汗的额头,当他揩试到我胸膛被烙的地方时,那可怕的疼痛又像火一般的在胸膛燃烧起来,我不禁惨叫一声,全身好像沾了盐巴的虫子一般摇摆颤抖起来,小潘吓了一跳,连忙缩回手去,他叹息道:“刘使君你何苦为难自己,早点说出来不就没什么事了么?那姑子难道真是值得你为她去死?”
我痛得好半天说不出话,后来才缓了过来:“小潘你不懂,事情没你想像的那么简单。”
小潘点点头:“好吧,我理解使君你的苦衷,不过小的实在帮不了你,你多见谅。”
我忍住强烈的疼痛对他微笑:“小潘,今日你没有杀我,我还要感谢你不杀之恩呢,你还跟我说这些。”
小潘望着我,他的表情里很多悲悯:“虽然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保护那姑子,不过我想凭刘使君在长安的名头,你一定不可能违背圣意去办事,你现在保护她一定有你自己的理由。”
小潘在我身边坐了半天,最后觉得无聊,后来就走出囚室去散心去了。
我双手被牢牢地拷在墙壁的铁链上,脚下也被拷了沉重的铁镣,看来段风旗这次对我是相当的重视,居然让我享受死囚的待遇。
我试着挣扎了几下,然而完全是自讨苦吃,因为我背上的伤加上胸口的烙伤,再加上竹林里的厮打,我是内外受损,现在贸然一动,那简直是雪上加霜,牵引起更强烈的痛楚,我痛得无法控制地发出大声惨叫,叫到后来完全没有了力气,我发现自己完全就是一棵风中的赢弱之草,只能随风摇曳,没有自我,只有茫然的随波逐流。
我放弃了挣扎,挣扎没有用,反而会更大程度的伤害到自己的身体,我只好低垂着脑袋,认真在脑子里梳理白天发生的那些事情,想着想着,又想到令狐不行藏匿的巷子里去了,一想到令狐不行对白云寺僧人下的毒手,我就非常的痛恨,恨不得把他的肉咬下来吞进肚子里。
闭上眼睛我低垂着脑袋认真想,白天里经历的那些事情宛如画面一般出现在我的脑海里,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觉得事情有点不对,但我又不知道不对在什么地方,后来我的思路慢慢明晰,首先我有点怀疑那个大月氏人,我总是觉得那家伙太过镇静了,这是反常的,无论他是不是外国人,但若是遇见那种事情,任何人都无法保持平静,可我对他询问的时候,那家伙简直就是侃侃而谈,这和我们看到的长安外国人不一样,因为外国人看到我们,他们总是很恐惧很排斥,而这个外国人也太过能侃了。这就是反常。
还有一点是,我见过的令狐无论什么时候都爱干净,他身上的衣衫都是浆洗得非常的舒展,非常的干净妥帖,而且他的胡须是剃过的,身体散发着一股洗澡后的清香。虽然他是个杀手,而且还是个冷酷无情的杀手,而且他的爱干净也和他杀人手段利落都是一样的讲究,既然如此,那深巷里出现的脏兮兮的令狐是什么意思?这是不是表示这个令狐完全不是他本人,而是他找人扮演的?
我越想越觉得这事情不对,既然深巷里的令狐是假的,那真的到哪里去了?这时候我就情不自禁地联想到那一笑就露出白色牙齿的大月氏黑人,难道他就是伪装过的令狐?这细节虽然微不足道,但是却引起了我的警觉,难道这不过只是令狐安排的一个陷阱,不过他这陷阱针对的是不是我?假若他精于伪装,那之前他吸食合欢草的事情是不是装的?之前他的吸食是不是为了这个陷阱做出的铺垫?
我昏昏沉沉地想了很久,突然想明白了,令狐那厮安排这些就是为了让我上钩,他想抓住我探查鱼玄机的下落,但他不知道我已经把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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