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任鸿前往玄光苑拜访弇妃。
弇妃面无笑意,只在桌边摆了两盏茶。
“关于我的前世,你知道多少?”
“弟弟只知道,有一篇神策功法叫《九索弇神策》,而那篇神策是观想圣王弇兹氏。”
任鸿去过离渊火窟中的万神窟,见到《九索弇神策》,也看到一尊和弇妃容貌一模一样的女神。
古神弇兹氏的来历,任鸿还是知道的。
曾经人族诞生之初的圣王之一,若论年代还在太昊之前。
“姐姐的来历,应该是古早之前的圣王。然后于太昊九世末年的那场大战中陨落,最后利用神策复活?”
弇妃盯着香茗上的缕缕白烟,颔首:“不错,神策法门正如你所言,是我辈返生复活的手段。在极为古老的时代,天地间只有一个教统的时候,神策秘箓便已经出现。而神策的用意,就是让我们这些古神圣王不死。”
信仰不灭,神灵不死。
神策法门将这一理念发挥到极限。不再是利用信徒的信仰,而是以自身观想古神,以自身为古神信徒,然后把自己修成古神。
神策时代纵横天下的一个个高手,说白了就是上古、近古仙神们的转世身。
“那姐姐第一世果然是……”
“如你所想,吾号弇兹。”
轰隆——
仙府之外,蓦然闪过一道惊雷。
“那姐姐可否告知,太昊末年那场大战的真相?到底为什么——”
弇妃拦住他,食指轻轻一点,微微摇头。
然后,她在桌面画出一道秘箓:“这道符箓,你可认识?”
任鸿低头看去,那道符箓是一条弯曲的蛇纹线路。九曲环绕后,组成繁杂的秘箓。但仔细一看,它又似乎是无数咒文的结合体。
“不晓得。”
“所以,不能告诉你答案。”
“这是历劫者验证身份的秘箓。”弇妃面无表情:“我辈历劫之人有约,不能告诉局外人真相。如若不然,劫数立刻降临。”
她这一说,任鸿冥冥有感,好像有一只眼睛在虚空注视着自己。
少年默然,作为天皇传人,没人比他更清楚“天皇”的神威。
别看弇妃是古道君转生,恐怕也挡不住“天皇”一眼。
“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得知我的来历,但你如果不想害死身边人,最好不要外传。”
这一刻,弇妃撕下面具,展现本我性格。
不再是笑面盈盈,以姐弟相称的弇妃娘娘。而是曾经执掌山河,纵横天下的人族圣王。
“不过你不用太担心,时间不久了。等九阴绝日结束,一切都会尘埃落定。”
弇妃坚信,这一次九阴绝日能把天皇意志彻底封印,将他重塑太昊文明的幻梦完全粉碎。
因为在下一个时代,主宰人道的不是太昊,而是轩辕帝。
人道进程是向前不断发展,不断进步。而不是开倒车,把持在某一个人手中。
“九阴绝日后,你们这等后进者即可证神相之位,再也不用担心天地灭劫。”
让新人在天皇压制下证道?
弇妃想都不敢想。
除却他们这些古神转世身,谁能在天皇阻击下证道?
当今天下,只有三人真正说是一世证道。而且,他们也依仗了诸多外力,得到好多人护持。
一人飞升青冥,和诸天仙一同堵天眼。
一人成为玄门道君们的傀儡,成为对抗九阴绝日的工具。
还有一人根基不稳,证道之后苦苦挣扎在神相之境。
当然,凰公主不在三人之列,她的情况更为特殊。也因此,弇妃打算帮她说媒,好帮她度过未来的劫数。
“那就不提这些陈年往事。”
任鸿知晓进退,立刻撇开这件事,问:“姐姐身份尊贵,手中难道没有留下什么当年的神器宝物?”
“太昊劫下,万神寂灭,我辈劫后重生,哪里还有故物?”
“但作为古圣王,总不可能连区区一道龙气都压不住吧?”
任鸿乐呵呵笑看着她,根本不信弇妃无法对抗人道龙气。
到底耐不住任鸿赤裸裸的眼神,弇妃在他眉心一点,把一根金色绳索送入紫极宫。
“这是我的弇兹天索,当年结绳记事时期,我用弇兹天索参悟大道,炼就神通。这道天索给你,明天你以法力点燃,可在龙气中施展神通。”
弇妃说完,又是无奈道:“不过能不用,尽量别用。正所谓天地阴阳相依,你用我的天索屏蔽龙气压制,回头少不得要去度一场天劫。”
“天劫?强度如何?”
任鸿立刻来了精神。
当今修行者只有三重劫数,分别是真人劫、道君劫以及天仙劫。那古早之前“三灾九难”、筑基劫、金丹劫,他都没见过。
“我的天索乃三股劫绳糅搓而成。它会从你的真人劫、道君劫和天仙劫中引出一缕,让你提前体验三大劫数。”
“咦?那这不是好事?这样一来,我可以提前准备三大劫啊?”
“可你要是过不去,那就直接死了。”
任鸿不以为然,以他修行《天宝书》的成果,若不能凭借浮黎道胎抗住三大劫数投影,那他这三书合一,还有什么指望?
见任鸿不肯听劝,弇妃不再多言,而是打定主意让吕清媛看着他,免得乱来。
一杯茶很快喝完,任鸿起身告辞。
“对了!”临走之前,任鸿想起一事:“姐姐,我那齐瑶妹子如何了?”
“她入西昆仑洗心池历练,要借此机会一口气炼就金丹,如今还出不来。到底需要多久,就看她自己了。”
任鸿听罢,默然无语。他深深对弇妃作揖:“她就请姐姐多多照拂了。”
……
次日,董朱和弇妃一同前往北斗派。菡萏、云嘉以及杏花仙子留在太元仙府,而任鸿扮作道士模样,和吕清媛一同入宫。
入京城后,二人法力尽消。
“师妹,我们先去吕府?”
“嗯,二公主一行就在那里等候。”吕清媛看任鸿把玩铜钱,不禁问:“师兄,你这是用铜钱练习手指?”
“对,昨天碰到一个好心人,他教我的。师妹要不要试试?”
吕清媛微微点头,任鸿屈指一弹,铜钱落在吕清媛指尖。她手指灵巧,从大拇指到小拇指来回转,竟持续了好几十轮不曾掉落。
“师妹以前练过?”
“记得我说过,我武道修为是宿天王指点。他曾指点我,如果想要灵活运用内力,‘挪运铜钱’是最简单方便的练习方式。”
“宿天王还教你这个?”
“是啊,宿叔叔待人亲切,为人正直。我记得,他还去灵阳县赈过灾。”吕清媛将铜钱抛过去。
“哎?有这回事?”任鸿歪了一下脑袋,接过铜钱继续搬运:“他去过灵阳县,我怎么没印象?”
那时候,他还专门去你家借过粮啊。
吕清媛幽幽望了任鸿一眼,心下一叹:果然,他什么都记不得了吗?
“啊——是那个大叔啊。”任鸿掐指一算,才通过大衍天盘回忆起来。
“又没人跟我提过他名字,我小时候老爹只让我叫叔叔。我家行商,那么多叔叔伯伯,谁知道谁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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