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伸展开来吧。”猎手们各抒己见,出谋划策。
乌格把雷吉特叫到一旁,对他说了些什么。雷吉特用半信半疑的目光看着乌格,说:“好吧,先照你说的试试。”
雷吉特对猎手们说:“把旺姆抬到松树崖那边的崖洞里去。小心点!”
猎手们小心翼翼地把旺姆尸体搬挪下来,让她的身体方向朝前,八个人轮换抬着,去了松树崖。
苍鹰部落人们把这座山崖叫做松树崖,并不是因为山崖的形状像松树,而是因为,山崖下边的河谷里,生长着几颗极为粗壮挺拔的参天古松,就连好高骛远的苍鹰也愿意在它们的枝头栖息。猛犸埃塔的儿子就埋在了其中一颗松树脚下。
猎手们把旺姆的尸体抬到山崖半腰的一个洞子里,在一个台阶上轻轻放下。通往这个洞子的栈道非常险要,一时踩不稳抓不紧就可能会掉下去,所有的食肉动物是上不去的,所以,苍鹰部落将亡灵安放在这里,也算是对他们的保护,起码,不致于使亡灵受到猛兽的糟践。
乌格从袋子里拿出一块熟肉和几个果子,在旺姆尸体面前摆放好,让所有人跪下,自己跪在最前面,两掌相合置于胸前,望着旺姆尸体,道:“茫茫雪域有尽处,浩浩日月常轮回。人生在世谁无死,且把归去做归宿。孺人驾鹤远去,我等悲痛欲绝。于苍鹰部落,可谓莫大损失。于丈夫迈阿腾,从此永失爱妻。于爱女阿依达,从此永失母爱。万物灭迹,乃上苍安排。汝今仙逝,是神灵召唤。永别人间,远离纷繁,了断孽缘,重归洪福。老首领远行,我等永盼归来。阿依达成长,我当日日陪伴。愿英灵一路好行,在另一个世界福寿延年!尚飨!”
乌格说到这里,已经可以看见旺姆尸体外表的冰雪开始融化了。她掐下碎肉抛向空中,抠下果片,抛向空中,让旺姆游荡的魂灵接纳。
抛之将毕,乌格接着就念叨起来在场的所有猎手谁也听不懂的术语。虽然猎手们没有一个人听得懂,但是,从乌格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快可以判断出来,她是在念咒语。大约有能从旺姆屋子走到彩虹桥头位置的时间,旺姆尸体外表的冰雪已经全部融化,雪水流下台阶,顺着下沿流去。紧接着,尸体全身筋骨变软,侧倒的同时,躺了下去。
此时的乌格,脸上的毛发上已经挂满了汗珠。她对猎手们说:“都把头抬起来吧,把她抬到最里边,让她睡好。”
雷吉特和所有的猎手抬起头,站起来,围观着面目慈祥如同熟睡着的旺姆尸体,惊讶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提克多手持长矛,沿着猎手们的脚印找到了松树崖下。他抬头看着崖洞口,不知道想了些什么,转身欲走,又站住了。犹豫了一下,从栈道爬了上去。
提克多进入崖洞时,猎手们正好抬起来旺姆尸体,准备往里面走。
提克多见大家抬着一具浑身完好的女人尸体,连忙跑过去,一看,是旺姆!“她?她怎么回事?”提克多问。
猎手们只管抬着旺姆尸体往洞子里边走,大家连看也不看他一眼。乌格像喉咙里卡了痰似的,使劲地“咔”了一声,表示不欢迎他的到来。
戈洛塔遛在后边,小声地对提克多说:“昨晚,旺姆生下小孩后,身体非常虚弱。她的屋子着火了,她逃出去之后,受了风寒,就……”
提克多微微点着头,脸上掠过一丝得意的狞笑,小声对戈洛塔说:“哼!这就是不把我提克多放在眼里的下场!”
“你......”戈洛塔好像猜出来了昨晚旺姆屋子起火是提克多所为。他指了一下提克多,欲言又止。
“快去吧,为你们老首领的女人送行去吧。”提克多说罢,转身走出了洞子。
戈洛塔望着提克多的背影,不由打了一个寒噤。
毕竟是做贼心虚。提克多下栈道时,眼前一直是他昨天晚上把火把放在旺姆屋子后面的情景,脚下打滑,手未抓稳,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磕了一下,掉了下去,“唉呀”一声,躺在了冰雪里。他连忙爬起来,一只手捂着刚才往下掉时,在崖石上磕疼的屁股,一颠一跛地向他的屋子方向走去。
安置好了旺姆尸体,乌格让雷吉特搓了火,点着了洞口的一堆柴禾,大家这才互相照顾着下了栈道。
回部落的路上,大家赞扬乌格的神术。乌格只是听着,不作言语。
乌格故意走在了最后边,对雷吉特说:“首领,你等一下。”
雷吉特听见乌格喊他,告诉猎手们回去好好休息,自己原地站住了。
乌格来到雷吉特跟前,开门见山道:“首领,昨晚旺姆屋子起火,有可能是有人故意所为。”
雷吉特说:“我也觉得蹊跷。上一家着火的屋子和旺姆的还隔了两家呢,按照常理,应该是上边的先着了,才燃下来。”
乌格右手掐着指尖说:“就是啊。一条生命来之不易,不能就这样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