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阳明懒得看一眼,从银子中随手抓了一把,约莫一百两上下,递给三人道:“你们三人抄书辛苦,这是我之前许你们的版税,只管拿着,切勿推脱,如果觉得少了,桌上这些银子你们随便拿。”
三人却万不敢接,罗本道:“之前已蒙先生给了十两版税,小可一家欢喜不尽,都道先生是个济世的菩萨心肠。如今怎可再敢贪多?”
王阳明却道:“这些钱你们拿走,倒也不是白拿,我有一件小事,却要拜托你们三位。”
三人赶忙问是何事。王阳明拿手一指碧落道:“这是我的一个小妹子,芳名叫做碧落。我这次西去,心中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你们可否替我照拂她一二,别让她被人欺负了?”
碧落见王阳明居然还想到了找人来照顾自己,心中感动。那三人见碧落弱不禁风,都激起了怜香惜玉之心,当然没口子应下。
王阳明交代碧落:“我走之后,这三人都是你的大哥哥。你有任何困难,都可以找他们,千万不要自己一个人受难。”
碧落眼眶通红,小鸡啄米似得点头。
王阳明揉了揉她的发顶,被他一碰,腮边垂下的几缕发丝悠悠荡了荡,柔软温顺的触感,亦如面前的女孩儿一般,乖巧可人,让人怜惜。
又从桌上拿起一百两银子,塞到碧落手里,沉声道:“这些银子,你都拿去用,不要节省。等之后几本的版税来了,我也让他们三人都送到你这里,由你怎么使用。”
碧落坚决不肯要,王阳明打趣道:“就当是我寄放在你这里的。你就是我的银行,啊不,钱庄,懂不?”
“嗯,”碧落无奈应声。
王阳明将剩下八百两银子和皇帝赏的十两金子都用包袱包了,背在背上,又取了行李,由四人陪着就去了国子监正门。待到时,其余人已经在那里等了,但见门口停着七匹骏马,正是他们此行去西北的脚力。王阳明将包袱都装上马背,与众人共同拜别了送行的学子,正欲走时,却见得散宜生自门口走了出来,向他招招手,道:“十三过来。”
王阳明赶忙走上前去,问道:“师父还有什么吩咐?”临别在即,连称呼也不知不觉地恭敬了很多。
散宜生道:“此去西北,料想艰难不少。你没什么江湖经验,倘若遇到难事,务必要与诸位师兄师姐商量。不可擅作主张,急躁莽进,你可听得了?”
王阳明拱手受教,对散宜生躬身三礼,一弯到地,谢了传艺之恩。散宜生不闪不避,受了他三拜,道:“你拜我,我受了是理所应当。但是我传你武艺,原没有施恩图报的心思,今后你可再不必拜我。”
王阳明缓缓摇头,正色道:“师父,我拜你,不是为了谢你的传艺之恩,而是因为你对我好。”
他前世受尽屈辱,终究养成了一副睚眦必报的性子。若是旁人对他冷眼,他定要狠狠瞪回去;但假如旁人对他好一分,他便要十分百分地还回去。虽然平日里和散宜生嬉笑怒骂毫不顾忌,但他内心深知,不是散宜生救他回来并循循教导,他早就死在了草原上,哪里还有今天。
他心中感念,却只是三拜,也不多说。
这时又看见院中诸教习、诸学生赶来与他们七人告别。广陵子拉着苏沐的手交代长短,十分不舍,灵虚子和逍遥子也拉着各自的徒弟依依惜别。王阳明瞅个机会,上前对广陵子拱手道:“大教习,传艺之恩不敢忘。请您多保重。”
广陵子哼了一声,道:“你倒不用谢我,那是你的缘法。”又指着苏沐道:“我这小徒弟出生在富贵之家,不曾遇过什么苦难,这次往西北去,如若有困难处,你敢袖手旁观,老头我知道了,定不饶你。”
王阳明赶忙应下,说道:“十二师姐与我是极好的朋友,怎敢不尽心竭力护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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