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就不是好汉。”
老头朝自己的上铺指了指,说:“我想请你帮我把这个女人从火车上扔下去。”
“什么?”瘦猴以为自已听错了。
就见老头说完话,一转身把上铺的女人抱下来,放到下铺。
瘦猴睁大眼睛,终于看清了那女人的脸,居然就是自己在厕所门口遇到的那个富婆。
富婆脸面肿胀,皮肤暗紫,两只眼睛向上翻着,看上去异常恐怖。
再仔细一看,女人脖子上有一条明显的勒痕。
瘦猴蓦地反应过来,惊得跳起来,颤抖着声音说:“她……她已经死了?”
老头点头说:“是的,所以我才要请你帮忙把她扔下去。”
瘦猴又一屁股坐在卧铺上,摇头摆手,说:“不……不!你……你这可是杀人啊!”
老头冷笑道:“嘿嘿……既然你不帮我,那我只好自己动手了。”
这是一列“K”字号的绿皮车,车窗玻璃分上下两块,窗户是可以自行打开的。老头用力提起下面的一块玻璃,打开车窗,一股寒流立即涌进来,瘦猴激灵地打了个寒战。
窗外的铁轨下,是一片收割过的晚稻田,因为连日下雨,田中积满了白晃晃的雨水,一个个收割过后留下的稻茬子露出水面,看上去像是一个个黑点。老头抱起那富婆的尸体,先把她上半身伸出车窗,然后抱住她两条腿,用力向外一掀,尸体便从窗口掉下去,落在路基下的水田里了。
瘦猴隐约听到尸体落水时发出的“叭”的一声水响,但那声音很快就被车轨的咣当声掩盖了。瘦猴被老头的举动惊得目瞪口呆,好半响才回过神来。
“妈呀,杀人了!”他叫了一声,转身欲跑。可是他早已喝得晕头转向,两条腿软绵绵的,居然连迈步的力气也没有了。
老头盯着他“嘿嘿”一笑,说:“别吵,好好睡一觉吧。”瘦猴被二锅头灌晕的脑子尚未反应过来,后脑勺就挨了老头一记重拳,脑子里轰然一响,就昏倒在卧铺上,什么也不知道了。
瘦猴仿佛是做了一个梦,一个长长的梦,他梦见自己被关在一间狭小的黑屋子里,四面八方都是硬邦邦的墙壁。恐惧像潮水一样将他淹没。他想叫,却发不出一丁点儿声音。他想动,但手脚被缚住,完全动弹不得。
他不甘心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在这无边的黑暗中,所以奋力挣扎起来,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终于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他猛然睁开眼睛,第一感觉就是头痛,整个脑袋像是炸裂般地痛。然后,耳边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反复响着,咣当咣当,他听出来了,那是火车车轮碾过铁轨的声音。
他艰难地转动脖子,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他被一团黑暗包围着,列车似乎正行进在城市中,外面的灯光忽明忽暗地照进来,他隐约辨清了自己所处的环境,应该是一个火车的软卧包间,两个相对的上下层卧铺,自已躺在下铺。他的目光移动着,看见了窗户边的茶桌,桌子上凌乱地堆放着一些花生壳和鸡骨头,桌子下面有两个空酒瓶······
就像短路的电线突然通了电一样,瘦猴猛然从卧铺上瞬间弹起。他按亮电灯,包间里的一切,还保留着他被打晕前的样子,对面上铺的被子掀开着,那个富婆的鞋子还摆在下层卧铺底下,但那个杀人抛尸的红发老头和那个大行李箱都不见了,只剩下他自已一个人稀里糊涂地留在这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老头给他挖了个陷阱,要把这杀人抛尸的罪名嫁祸到他头上?可这也不对啊,自己跟那女人完全扯不上关系,嫁祸给他,也没有人相信啊!再说谁不知道他瘦猴只图财不害命,警察一查就知道了。
这么一想,瘦猴觉得他自己跟这起命案应该沾不上什么关系,所以心里反倒不怎么害怕了。瘦猴喘一口气,朝车窗外瞧了瞧,外面只有几点零星的灯光,也不知道现在是晚上几点钟了,更不知道在自己昏迷的时候,火车有没有停靠过什么站,要是中途还没有停过车,那个杀人的老头说不定还在车上。毕竟人命关天,他觉得自己应该报警。他跑到门边,正要开门,门外忽然响起一阵敲门声,他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地靠紧房门,问道:“谁?”
“先生您好,我是列车员。”门外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
“现在我们要为乘客换卧铺牌,请您配合,谢谢。”
瘦猴松了口气,打开房门,门口站着一位穿着制服的年轻女列车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