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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夜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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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郝博雅一直到房间里只剩下他和罗力,才如释重负的倒在床上,长长呼出了一口气。

    “老郝,谢谢。”罗力给郝博雅倒了一杯茶水。他是真心要感谢郝博雅。就说这次郝博雅给自己善后,然后打着自己旗号给南中购买运送物资,这是天大的人情,不仅是对自己的,也是对南中的乡亲们的。哪怕郝博雅表现得跟一只找到家的流浪狗一样,但罗力知道郝博雅是个有主见,有想法的人,他首先是想到了给自己帮忙,至于家族里的安排,郝博雅未必真听,否则他为什么不按家族的安排结婚,不加入家族的事务,而是跟着自己瞎混。

    “别,千万别。”郝博雅摇摇手,一脸的一言难尽,掏出烟,叼上一根,点着了,狠狠吸了一口。“阿力,是我应该道歉的。如果现在我爷爷在这,他说不定真的要打断我的腿。”

    “三叔公哪有那么好说话,你爷爷来了也够呛。”

    “不是那事,如果我当初多了解一下你的过往,你现在至少也该有几亿家产了。我对你没尽力,我们家对你没尽力,就咱们两家祖上的关系,这就说不过去啊。”郝博雅摇着头,一脸懊悔,他知道的东西,比罗力要多,所以,当他看见十一叔对自己的态度,还有十一叔说的故事,他就知道,太爷和罗力的爷爷关系很近,比十一叔轻描淡写说出来的要近,而且,当初肯定是罗力的爷爷做出了牺牲。所以,当初如果知道两家之间的事情,郝博雅可能不会和罗力像现在这么亲近,但是他一定会让罗力发展起来,然后当个不大不小的富翁,他郝博雅还是有这个能力的。郝博雅最不喜欢欠账,现在,本有机会偿还一个大人情,却被自己放跑了,怎么能不悔啊。

    “哎呀,敢情你欠我这么多钱啊。这可得好好算算了。”罗力嘻嘻哈哈的说着,然后捅了郝博雅一下,“我说怎么带着妹妹来呢,我还以为你是坑我来的,原来是还账啊。哈哈哈”

    看着郝博雅一脸便秘的表情,罗力笑着说:“要不,我弄点酒,你酒后吐真言,说说,是不是还有欠我的?得了,咱俩谁跟谁啊,一屁股糊涂账,算得清吗?”

    “我一直不觉得亏欠你,可,可,唉。我当初知道你是南中出来的,又没有改姓,又没别人支持,所以我就以为,唉,我太自信了。我没把你跟三叔公的事情告诉家里,所以,不是,主要是很多重要的信息,我也是这次出来之前才知道的。要不然,不提了,太丢人了。只许别人欠我,不许我欠别人,这是我郝博雅为人处世的原则,这脸丢大发了,要是有家里全力支持,不用全力,就我自己全力帮你,你要是不能,唉,咱哥俩可能早就该扬名立万了。怪我啊,又懒,又傲气,最可恨的是平时还总这么评价你。”郝博雅喝了一口茶,表情如同饮了一口苦酒。

    罗力很佩服郝博雅,不仅聪明,而且能干,肯干,学什么都快。就他的知识面来说,就跟一本百科残书一样,几乎没有问倒他的时候。“行了,差不多得了,你这是赤裸裸的炫耀,你一直说我懒,我承认。有你这么一个聪明人在身边,有事不问你,那不是浪费吗?”罗力自认没什么大志向,努力过好自己的日子,娶妻生子,如果能照顾好自己的亲人,朋友那就更好了。但首先要把自己照顾好,才能有余力去照顾别人,这也是他这么晚还没成家的原因,没有能力承担应该承担的责任,如何去照顾别人呢。

    “以前家里让我接手一些产业,我觉得没意思,因为离我的设想有差距,我一旦接手,就要折腾,偏偏一个个都很努力,下不去手啊。以前家里也说了一些老故事,我也知道家族发展的目的。可我就更不乐意了,我又不用你们帮我,我自己忙活出来的东西,为什么还要跟个孙子一样听别人吆喝?

    当我发现你轻飘飘的就决定要留在乡下,我忽然有点明白爷爷们的感情了。这里不仅仅是有个强大的势力在制约他们,这里一定有他们很重要的东西。我不相信什么根不根的,只要能适应,在哪都能扎根。后来,几个爷爷把我喊过去,单独谈话,我才发现,其实,我一直都在车上,而且现在想下来,已经下不来了。而你竟然没在车上,不过从你回来南中,也就上车了。嘿嘿,唯一的安慰啊。”

    “我听出来了,你这是在警告我,呵呵,你觉得我会下车吗?”罗力笑呵呵的看着惊讶的郝博雅。郝博雅没想到罗力竟然思考过这个问题,他能听出来自己的警告不稀奇,但是他竟然明白这里面的厉害关系,这才回家几天,阿力软件升级了?

    “别想那么复杂,我没你那么聪明,但是我也看出一些不一样的地方。只不过,我懒啊,所以,我就没多想,我就想一个问题,我能抛下这里,自己离开吗?不能,这个时候更不能。所以,我还想其他的干什么。”罗力等着郝博雅发表高论。

    “哎呀,我告诉你,阿力,你,我最羡慕你的就是你知人,并且只看好的地方,还有你还能有那么一点善任。最讨厌的就是你可以用简单的一加一等于二,来做决定,而我用高数,普物乱七八糟建了一个大模,最后做出来的决定竟然跟你一样。这得多丧气。羡慕嫉妒恨啊。”郝博雅心有不甘的喝了口苦茶。

    “你还真别羡慕,我能力小,做的事小,影响小,简单点最好。你能力、影响要比我大多了,你要是不够细致,那就要犯错了。所以说,能者多劳啊。”罗力一个诚恳的马屁重重的拍过去,他知道,郝博雅就等着他这个马屁呢。你不拍过去,后面的话题就是声讨了。

    “嗯,果然是多年的兄弟啊,知我者,阿力也。”郝博雅很受用,“不过,阿力,我今天来了以后,还真是很有感触。”

    “可不是吗?你要没感触,能跟我这么长吁短叹的吗?一定是你这城里人到了乡下,被乱花迷了眼,宝玉进了玉米地,觉得自己是棒槌。你先说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关注,有啥目的?”郝博雅对自己的分析很让罗力吃惊,所以,他专门勾起郝博雅的兴致后,强行转移话题,让郝博雅来解答自己的问题。

    “这有什么好解释的,你习惯看人优点,然后想着这人能放什么位置,干什么。说好听是物尽其用,说不好听就是穷气。我这人骄傲,看不起人,可是我觉得你这优点挺好,但我学了半天就是学不会。后来我明白了,你是站在地上,我是飘在天上。别臭美,我的意思是我的层次比你高。我用人,起码都得是你这样的,像你手下那几只阿猫阿狗的,我根本看不见。可后来又觉得既然我比你聪明,那这种基层管理的能力也应该有,所以就跟着你练吧。结果我发现,我也就是跟你在一块才能安心的指挥你那几只猫狗,换个地方就懒得理了。后来又发现你这人谨慎,可是很坚定,嗯,有点象你说的三叔公的脾气,定下来了,就必须完成。这是好习惯,所以就跟你多待了一段时间。时间长了,闲的没事干,就琢磨你这个人。后来就习惯跟你搭伙了,尤其知道你是南中出来的,正好是个好借口,能挡住家里的好多事。别觉得你多值钱,嗯,现在你也不如我值钱。”

    “我辈份比你大,喊声叔听听。”

    “滚。”

    “嘿嘿,那你说,今天来这发现什么了?”

    “这里不简单,不是天堂就是地狱。”郝博雅的语气忽然变得平静了,“这里太正常了,正常得不像话,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可我觉得最近够乱了,前几天登记兵源的时候,还闹哄哄呢。”

    “你是不知道现在的龙海市有多紧张。军队进去了,路卡,工事,武器装备,民兵,宪兵,连警察都已经全副武装了。表面看上去井然有序,民心安定,其实很紧张。而这里,看上去有点乱,可是人们都跟没事人一样。乱的都是日常的活动,不是内心。这里的人必然是经过大事的,所以才有这份从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安全,非常安全,因为人人都有应对方案。所以这里是天堂,可如果这地方被盯上了,那将是极其惨烈的战斗,就该变成地狱了。你要是想闯进獒犬的窝,除了把它们都杀光,还有别的法子吗?”

    “杞人忧天。不过最后一句我记住了,回头告诉三叔公去。”罗力感觉有点困意了,打算结束话题睡觉。

    “阿力,这可不是杞人忧天。如果是平时,忧虑国际形势那是吃饱撑的。可现在,刀已经立起来了,随时掉下来,到时候可就是谁碰上谁倒霉。而且这次出来,几个爷爷的推断,这次风很大,谁都跑不掉的。我既然来了,可没想着就是避难来了,我也不喜欢把自己的小命交在别人手里。怎么着也得干点什么。”郝博雅看罗力满不在乎,有点着急了。

    “你经过多大事,我经过多大事?这些事,几大姓的族长不会想?三叔公不会想?到时候听喝就完了,闲的你。”罗力也不管郝博雅,直接关灯上床躺下了。

    “……”郝博雅。

    “哎,行啊,阿力,我发现你回来以后,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啊。这脑子很清楚啊。”郝博雅摸黑也上了床。

    “你来了,以后想事的活就交给你了,你不是比我聪明吗。”

    “阿力,阿力,你就对族里那些事不感兴趣?不想知道这南中县隐藏着多大的秘密?”郝博雅就差喊‘你快问我,问我’了。

    “想那干什么,我叔,三叔公都不跟我提,就是说我知不知道都没个鸟用。我吃饱了撑的自己找难受啊。”

    “哎呀,你还真是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啊。”郝博雅往罗力身边凑了凑。

    “离我远点,怪热的。”

    “说个正事,”郝博雅的声音有点严肃,罗力懒得理他,真是困了。

    “如果我有事,你得答应我,照顾玉芝。”

    “你有完没完,吃错药了?这旗你也敢立?”罗力侧过身,瞪着郝博雅。这货忽然交代后事,必然是有什么想法。

    “这是早晚的事,交代完了就不想了。郝博翰不用管,家里人也管不上,这边除了你,也没什么牵挂,就这个妹妹不放心。万一出意外,来不及说。对了,你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你有病?这种事,还非得拉上我?到底怎么了?”

    “我爷爷临走对我说,‘你们就死在南中吧。’”

    “这么严重?”

    “他的意思应该是,南中不能出事,死也要保住南中。所以,我今天说把玉芝给你,真不是开玩笑。”

    “行,明天我去问三叔公,南中到底有什么宝贝,连外星人都惦记上了。一定要挖出来看看,到底值不值。”

    “你妹的。”

    “睡觉吧,睡着了就能看见我妹了。”

    “干。”

    ……

    第二天早晨起来,吃完早饭,罗力打算带着罗亮还有郝博雅哥仨出去当临时交警,也可以说是临时车童。按照罗力的想法,把几个学校的操场利用起来,然后各种车辆分类停放,这并不难。难的是那些物资怎么办。三叔公玩了一个大撒把,可别以为三叔公光让罗力停车,车上的东西归置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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