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诶?她人呢?!”他旁边回过神来的言锡也惊了。
蒲斯沅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着,抓取了整个adx监狱各处的画面,却再也检索不到那个代表着[火吻]的热点了。
言锡大张着嘴,说话都结巴了:“她,她是凭空消失了吗?!”
蒲斯沅目光一动,轻轻地眯了眯眼。
他发现,他之前恢复的adx监狱安全系统,在刚刚被人强行突破了十秒钟。
这十秒钟的黑客技术突破其实还够不上让他惊讶的程度,如果他人在adx监狱附近,他可以彻底瓦解这个安全系统到无法修复的地步。
而真正让他略感讶异的是,这个[火吻],竟然可以在这短短的十秒钟时间内,就从等待着她的天罗地网必死局中绝地翻盘。
这几乎是一件连全球最顶尖的特工都很难办到的事。
“逃走了。”
过了半晌,他退出了adx监狱安全系统的连接,合上了电脑,淡淡地对言锡说。
“逃走了?!”言锡拍了拍自己快要掉下来的下巴,“开什么玩笑?这瓮中捉鳖的鳖还能逃走?”
就在这时,蒲斯沅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按了接听键,听到l说:“穆萨维死了,火吻跑了。”
他沉默着,眼底闪过了一丝淡淡的光泽。
l:“今天如果不是你,其他人都没有办法阻挡她半步。接下来的烂摊子和我们没有关系了,你和sky归队吧。”
挂下电话,他拿起笔记本电脑,示意言锡跟他一起离开:“走吧。”
蒲斯沅几步走出咖啡店,抬头看了一眼天空。
此刻的伦敦骄阳似火。
火吻。
他在脑中再度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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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fbi开出的这一枪并没有伤到歌琰的致命要害,但枪伤到底不能算是轻伤。
他们所带来的简易医疗装备着实有限,而南绍又顾着马不停蹄地带着她快速回到他们藏身的地方。歌琰只能咬着牙,先用那一只没有受伤的手给自己简单地包扎了一下肩上的伤口。
因为包扎得实在是不好,伤口又开始不断地往外渗血。
而且之前在监狱的通风管道里攀爬的时候,她的手臂和腿部都因为管道的灼热而有一些轻微程度的烫伤。
双伤叠加,雪上加霜。
“歌琰。”
南绍在前面焦急地叫她:“你还好吗?再坚持一下,咱们快到了。”
“还撑得住吧。”
谁知道,她刚说完这句话,就感觉一阵头晕目眩,下一秒,她只能看到南绍的嘴巴在一开一合,她忽然就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眼前也开始渐渐变得漆黑一片。
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她在心里忍不住再次咒骂起那个突然空降来拯救adx监狱的催命鬼。
这么多年下来,大大小小的伤她自然都受过,也不是没有遇到过险象环生的境遇。但是被人使绊子弄得如此措手不及又狼狈不堪的,这还真的是第一次。
那个人,到底是谁?
……
昏昏沉沉的,歌琰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沉入到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之中。一转眼,她又回到了那个她最不愿意记起的梦境里。
以巴黎市中心的一家音乐厅为中心,附近的餐馆、体育馆、商店和街道……全都已经变得面目全非。
这些原本典雅秀丽的建筑,都是因为刚刚的暴恐袭击而变得支离破碎的,连带着整座城市都被侵蚀得失去生气。
千疮百孔的街道一角,小小的女孩儿兀自蹲在原地。她抱着自己的膝盖,无声地流着泪。
她看到近在咫尺的地方,躺着两个她最为熟悉的人——他们闭着眼睛,身体已经冰冷。他们的脸颊上满是已经干凝的血液,被流弹击中使得他们近乎面目全非。
“爸爸,妈妈……”
她想要伸出满是尘土和烟灰的手,去触碰他们,可是小小的手掌才刚微微抬起,不远处又是一阵枪击和爆炸声,震得她所在的整块土地都在摇晃。
她被吓得一哆嗦,不自觉地就收回了手,脸颊上的泪瞬间淌得更细密了。
“芊芊……”
过了一会儿,小女孩又努力地想要站起来,她知道自己现在还得去找一个人。那个人刚刚在暴恐袭击中被四处尖叫窜逃的人群撞散了,根本不知道去了哪儿。
可是每一次,每当她好不容易曲起膝盖想要站直的时候,不远处就会传来爆炸声……还有热烈的火焰,轻而易举地就可以阻止她的下一步动作。
空气中弥漫着血气,死气……还有久久无法散去的哀嚎和悲鸣。
不知道过了多久。
她抱着自己的膝盖,眼睫已经被满满的泪水所浸湿,几乎看不到任何东西……可是她却感觉到,此时好像有一双温热的手,轻轻地落到了她的头顶。
她慢慢地抬起了头。
而那双手也从她的头顶滑落到了她的眼角旁,帮她轻而温柔地拭去了泪水。
下一秒,她模糊的视线里,竟多出了一抹色彩。
只见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掌里,躺着一片火红色的花瓣。
她听到手掌的主人,用低而温柔的声音开口了:“别怕。”
她不自觉地朝那人看去。
那是个看上去没比她年长几岁的男孩子,他穿着一身黑色制服,样貌很年轻,却有着和他年纪并不相符的沉稳和肃然。
他还拥有着一双非常深邃又漂亮的眼睛。
那双眼睛很难让人形容里面有什么,如果非要说的话,好似囊括了一整个世界的千疮百孔。
一眼望进去,便会让人忍不住感到哀伤。
“地狱中开出来的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男孩子看着她,这时一字一句地对她说:“相信我,你一定可以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