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在不太平整的路上,十分颠簸。
今年十岁的李潇,正是活泼好动的年纪,她羡慕地看着在外面骑马的哥哥和母亲,向父亲祈求道:“爹,我也想去骑马,我坐马车头晕。”
人到中年,依旧没有蓄须的男人看着女儿,说:“不行。”
李潇眼眶一红,下一刻便泪水涟涟。
漂亮的小姑娘哭起来,瞧着是格外的惹人怜爱。
李弗看她掉眼泪,不由皱眉,劝慰女儿:“你手臂伤着了还没好,怎么能去骑马,等你好了再说。”
李潇:“都出来一个月了,我已经好了。”
小姑娘淘气,张珠珠带她去杏花庵的时候,她爬了人家的杏花树,不小心掉了下来,当时把手臂伤着了。
之后一家人便离了京城回松阳县,这一路上,他们把李潇看得紧紧的,还把胳膊给固定住了,就怕骨头长不好。
这可是一辈子的大事。
李弗:“那也不行。”
这女儿委实太活泼了些,李弗觉得得管教管教了。
李潇掏出块帕子擦眼泪,哼哼唧唧的去拽她爹的袖子。
“爹是不是不疼我了?”她眼眶红着,语带哽咽。
李弗:“不是。”
李潇:“就是,娘和哥哥都能带我骑马的,我不是一个人骑。”
李弗转移话题:“你是大姑娘了,应该坐到后头那马车里去,也不能叫你哥哥带你骑马。”
李潇都十岁了,同父兄再不能像以前一样亲近,李弗疼爱她,也有分寸。
李潇登时更生气了:“爹要撵我走!”
“爹不要我了!”
李弗忙掀开马车帘子,高声喊:“珠珠,珠珠,潇潇找你!”
下一刻,李潇擦了眼泪,露出个笑来,在张珠珠拽着缰绳转过来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平常的可爱模样。
李弗心想,女儿他管不了,但家里有人能管。
张珠珠也是三十多岁的人了,身形比从前丰腴了些,眉目更加温柔。
“潇潇找我做什么。”她问道。
潇潇忙编了个由头:“我困了,我想靠在娘怀里睡觉。”
张珠珠看了李弗一眼,知道他要避嫌,便说:“行,我抱着你睡。”
潇潇看看她骑着的马:“我能在马上睡觉吗,我很乖的,不乱动。”
张珠珠温柔地看着女儿:“你觉得呢。”
潇潇:……
潇潇露出大大的笑容:“我困了,说的都是梦话,娘不要理我。”
张珠珠下马,坐进马车里,然后把女儿搂进怀里。
潇潇实在无聊,没一会果然睡着了。
张珠珠看得睡得这么快,说:“小猪一样,明明小时候不爱睡觉的。”
李弗道:“还是你哄得住她。”
张珠珠说:“我这是哄住的吗,我这是吓住的,都跟你一样,她要上房揭瓦了。”
李弗这个没用的老父亲,就知道无条件地宠爱两个孩子,真有事,还得张珠珠管着。
李弗拿出扇子给母女两个人扇风:“辛苦你。”
辛苦倒也谈不上,两个孩子都很好,没有长歪。
李渐十五岁,已经长得比张珠珠高出了一头,这会儿骑马在前头,都没影儿了。
李潇呢,活泼好动,有点急性子。
张珠珠低声说:“你还不到四十,是不是要在张家村养老了?”
李弗:“这有哪里不好。”
李弗也不是无缘无故离京的。
前段时间,京城出了案子。
宗室出身的一位小郡王,才十几岁的男孩儿,被家里宠爱地无法无天,以家里仆从侍女的性命取乐,杀害了四条人命。
有个侍女侥幸逃过一劫,到京兆府求救。
京兆府没有置之不理,也因为牵涉宗室,把李弗请了过去。
最后小郡王被捕,判了死罪。
郡王府用尽手段,也救不了他。
这小郡王被关进暗无天日的牢狱没多久,就总嚷嚷着有鬼杀他,后来自己把自己吓死了。
他的生母是个高门贵女,本来还在为儿子奔走,得知此事后,一时受不得,便吊死了。
朝中因此起了流言,郡王妃的娘家人和宗室联合起来攻讦李弗。
李弗虽然占理,但死的这俩人,一个姓周,一个是周家的媳妇,都是名字写在皇家族谱上的。
宗室们狠狠闹了一场,甚至提出要求,说以后涉及宗室的案子,不能交给朝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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