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婉婉感觉到他的僵滞,心下一喜,刚要乘胜追击,便听耶律远笑意盈盈的重新端起茶盏:“没关系,尽管放好了,我做了这么多年太傅,平日看到他故作镇定、少年老成的样子心里就不爽!”
“……”
耶律婉婉动作一滞,当场石化!
*
彼时,
乾德宫,寝殿内。
阮良辰毕恭毕敬的垂首恭立于龙榻前,盯着自己裙摆下的脚尖儿怔怔出神。
更漏,指向两更,萧湛出去之后,尚不曾回返。
静静地站在那里,脑海中总是浮现萧湛不久前在董淑妃面前的一举一动,阮良辰不禁轻勾了唇,自嘲一笑。
董淑妃离去时那回眸一瞥,意味良多。
今夜过后,她在宫里的路,定会布满荆棘。
这些,是萧湛想要的。
“你猜!”
忽然之间,想到那厮临走时让她猜的欠揍模样,阮良辰双眸微眯,眸光微微闪动。
萧湛此人,喜怒无常,心思多变。
傻子才去猜他的心思!
“猜出来了么?”
十分突兀的,萧湛清冷如冰的声音,忽然在阮良辰耳边响起。
阮良辰心头蓦地一跳,恍然回神,清澄水眸倏地一抬,与头顶上方那道冷冽的视线在空中碰撞,交汇。
许是方才想的太过出神,她竟然不曾察觉他回了寝殿。
“看样子还没猜出来啊!”
萧湛眸光如刀,刀刀割在阮良辰脸上,随即清冷一笑,大张双臂:“宽衣!”
她刚才并没有在猜什么好不好?
她是打定了主意,不猜的啊!
阮良辰心中暗叹一声,微敛心神,乖顺上前,不曾有过丝毫迟疑地纤手轻抬,动作利落的松开他腰间玉带,替他褪下龙袍,好似自己果真如宫婢一般,从不似那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
萧湛见状,薄唇勾起,弧度不深,浅浅的,却透着几分讶异。
缓步上前,坐身龙榻前,他看着阮良辰收起龙袍,交给了身边的宫女,刚要启唇出声,便见她低垂臻首,中规中矩的放下帷幔,将两人隔开:“皇上万安,好梦!”
萧湛晦暗的眸,隔着帷幔,注视着榻前隔着一道帷幔的淡然女子,心里忽地怒气好涨。
“滚,到殿外跪着侍候!”
“喏!”
阮良辰清清亮亮,只道出一字,神情如初,眸底平静无波,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萧湛冷眼看着她的身影,眸中精光绽射。
她现在的一举一动,像极了宫里的奴婢,倘若没有那一幅画像,倘若那幅画像,并非出自玲珑居,他一定不会怀疑她的身份。
但,就是这个一定,让他心中气恼,暴怒。
阮良辰!
日子,还很长。
我们走着瞧!
*
夜,朦胧,月华如水。
玲珑居中。
饶是耶律婉婉如何软磨硬泡,耶律远始终不答应帮阮良辰逃离。如此这般,小丫头生气地跺了跺脚,转身便要走人。
“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