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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以为我不想写吗?你知道我在那里是什么样的环境吗?!”
“写下来?别说实验器材,我想找一支笔、找一页纸都困难!我怎么写?你告诉我怎么写?”
“你下过乡吗?你的手握过锄头吗?我响应号召去锻炼,结果你却坐在这里高高在上地指责我为什么不写下来!”
白发老者冲上前扶住田振国,但他的力度过大,一不小心碰到了田振国之前被暖石烫伤的伤口,一阵剧痛袭来,田振国弓着腰蹲了下去。
“老田,老田!没事吧?”
田振国强忍着痛楚摆了摆手,回答道:
“我没事......之前被烫伤了,小伤。”
“怎么这里会被烫伤?”
白发老者大惊。
“咳......还不是为了赶路,路上太冷了,揣了两块烧热的石头,没把握好,烫伤了。”
田振国轻描淡写地用一句话描述完了他赶路的经历,可叶舟却知道那一路上经历了多少的艰辛和绝望。
“你啊你啊!就算晚几天又能怎么样呢?会议的决定也是可以改的嘛!”
白发老者脸上带着心态的神色,但那样的神色里,还深深掩藏着一种无奈。
他的话只是安慰而已,实际上他也知道,如果这次田振国赶不上,那他就再也赶不上了。
缓了好一会儿,田振国才重新站起身,他喘了口气,对着中年男人说道:
“张同志,我不是针对你个人,我只是提了我的建议----不,这不只是建议,还是我的决断,如果今天的会上我的建议得不到通过,我就一直申请,直到所有人都同意为止!”
中年男人豁然起身,指着田振国怒骂道:
“田振国!你还有没有点知识分子的样子?你自己听听,你说出来的话还像个学者吗?你是土匪是吗?要不然你去厨房拿把刀过来,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逼我同意!”
“我就告诉你了,今天无论谁来都没有,不同意就是不同意,有本事你就把我剁了!”
“说什么呢!”
白发老者一声断喝,其他的众人也纷纷上前劝架,这一切的争论只是因为技术路线的方向选择不同,可辩论的双方都过于执拗,互相无法说服对方后,便开始以那个年代的血性特色诉诸武力了。
刚刚经历过战争的国家,就连戴着眼镜的、弱不禁风的文人也带着悍不畏死的勇气。
叶舟不由得有些感慨,他生活的年代承平已久,总是说着北方的毛熊国是战斗民族,可实际上,现在他所见到的这个年代的过人,才是实实在在的战斗民族。
那可是在面对当世无敌碾压一切的丑国,都要扑上去撕下一块肉的人民。
可是这样,似乎也是一种别样的风景?
叶舟微笑地看着会场中的一切,他心里知道,文人之争实际都是君子之争,会议室里一场架打完之后,说不定转头两人又在一张桌子上互相谦让油水不多的几根野菜了。
正当会场中的众人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会议室的大门突然被人猛然推开,随后一个低沉中带着些怒意的声音响起。
“胡闹什么?!”
所有人的目光向门口看去,在认出那个人的身影之后,叶舟的眼角瞬间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