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也不待穆靖川回答,又自顾自的哭了开来,含混不清的说着什么,愣是一句话也没听清。
还是梨妃在一旁哭道:“陛下,贺儿担忧娘娘,一整个下午都哭个不停。多怪臣妾,若是臣妾没走,怎么不会叫娘娘……”
许是母子二人没一个张口就是推脱责任的,这让穆靖川的眉目松了松,甚至还招手让大皇子走到近前来。
“贺儿想知道母后如何?那你不能哭,进去悄悄地看一眼就出来。”穆靖川温声道。
大皇子连忙捂住嘴点头,却不小心打了两个哭嗝。
穆靖川不由露出几分笑意,但目光在看向眼前的嫔妃时,重新沉了下来。
“梨妃你起来,此事与你无关。”
穆靖川话音刚落,就见荣妃本就难看的脸色又变了几分。
这桩事里牵连的也就她与梨妃,与梨妃无关,那不就是与她有关了?
“陛下,臣妾听闻企图抓咬大皇子的猫与臣妾宫中的点墨长得相似,”荣妃放在身侧的手紧了紧,“不瞒陛下,点墨于今日下午走丢,至今不知所踪。”
“臣妾没管好宫人,望陛下责罚。”
荣妃话音才落,便听叶婕妤厉声喝道:“荣妃说得当真轻巧!你的猫儿早不丢晚不丢,偏在今日走丢,还去冲撞皇后娘娘与大皇子,更是导致我大越朝少了一位嫡子!”
“荣妃,这样的话也真亏你说得出口!”
叶婕妤眼眸充血,仿佛与里头的皇后感同身受。
这头叶婕妤刚说完,那头奚贵人紧随其后,“陛下,嫔妾也觉得此事蹊跷,实在是太过巧合了。”
“叶姐姐、奚姐姐说得对,谁不知道荣妃平日里对皇后娘娘最是不敬。”慕美人补了一句。
随着落日余晖彻底被夜色湮没,残月星汉洒下惨白光辉,本该是远远不及凤仪宫跳跃的灯火,可荣妃的面色却好似吸纳了全部的月光,叫人难以忽略。
“陛下。”荣妃面色发白,但仍旧难掩贵气,语气尽可能平静道:“臣妾承认,平素对皇后娘娘不如众位妹妹那般有礼。”
“但陛下是知道臣妾为人的,陛下的孩子,臣妾视若亲子。大皇子一岁时病重,臣妾在佛前跪了一整个日夜,滴水未进;大公主与二皇子,臣妾但凡有些好的,总会想到她们。”
“臣妾敢发誓,如若此事是臣妾在背后施为,那就让臣妾天打五雷……”
荣妃竖起三个手指,话还未说完就被穆靖川打断,“荣妃不必如此,你与朕相识十余载,你的为人朕清楚。”
皇帝金口玉言,此话一出便是定了荣妃与此事无关,最多定个管教不严的过错。
可叶婕妤哪里能忍,好不容易才叫她抓到荣妃的错处,当即便失声喊道:“陛下——”
“陛下,不妨听嫔妾一言。”张昭仪在此时站了出来,正好挡在叶婕妤身前。
而叶婕妤也及时被深红与浅碧制止,这才没闹出更多的动静来。
穆靖川看向张昭仪的方向,顿了下冲她微微颔首。
“嫔妾觉得荣妃娘娘与叶婕妤等人说的都在理,荣妃娘娘对二位皇子与公主的好,嫔妾都看在眼里,实在不相信荣妃娘娘会指使猫儿去抓咬大皇子,更是无法预料……”
张昭仪轻叹了口气,继续道:“更是无法预料会伤到皇后娘娘,以致小产。”
“但叶婕妤等三位妹妹所言,”张昭仪微蹙眉,“此事的确太过巧合,说不定是有人想要一石二鸟,既伤害大皇子又能将荣妃娘娘拉下水。”
甚至那人早就知晓皇后有孕,才特意设下这么个局。
但这话张昭仪没说,毕竟皇后有孕近三个月,此事帝后二人定是早就知晓,否则皇帝到凤仪宫的第一件事,就是责罚日日来给皇后请平安脉的太医。
有些话没必要说的太明显,点到即止即可。
张昭仪一番话下来有理有据,穆靖川点了点头,“此事交由你处理;荣妃、梨妃治下不严,暂禁足宫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