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小轩子上前低声,“荣妃被禁足了。”
云落差点呛住,满眼都是不可置信。
她在皇帝的心中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吗?
就算从她进宫开始算起,她和皇帝认识都不到半年,能比得过荣妃和皇帝相识十余年的感情?
云落:不信。
谁知这还没完,小轩子又道:“荣妃不仅禁足三月加罚俸半年外,她从将军府带进宫的四个宫女,全都得放出宫去。”
“皇后娘娘派人去执行时,其中夏蜓和冬焰在荣妃的指使下打伤了好几人,现在已被关进了慎刑司,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命活着出宫。”
“主子,奴婢还听说,那秋蝶的脸被打坏了,嘴歪脸斜的只要一张嘴就流口水。”何花高兴补充。
云落也忍不住跟着一起笑,可笑过后不免担忧:“我之前不过打了秋蝶一巴掌,荣妃就恨我恨得要打回来,只怕等她解了禁,不知又要如何对付我了。”
“不至于吧,”何花面露迟疑,“陛下已这般重罚,荣妃若还对主子动手,岂不是与陛下对着干?”
问竹在这时问了一句,“是陛下下旨责罚,还是皇后娘娘的旨意?”
“是皇后娘娘去了泽宸殿,出来后就派人去了永宁宫。”小轩子答道。
这就说明,对荣妃的责罚都是经过穆靖川同意的。
明白这点,就连一向稳重的问竹都喜形于色,“有了陛下给主子撑腰,荣妃就算三月后解禁,一时半会都不会来找主子的麻烦。”
是吗?
云落几不可察的蹙起眉心。
……
处置荣妃的消息在宫中传开后,几乎所有的妃嫔都来承风阁走了一趟。
不过云落并不是人人都见,只见了凤仪宫过来代表皇后慰问的宫女、叶嫔,和翌日姗姗来迟的张昭仪。
凤仪宫来人和叶嫔没甚好说的,一个叫她安心养伤;一个在屏退宫人后骂了好久的荣妃。
唯有张昭仪,解了云落的惑。
翌日巳时。
“张姐姐,”云落微弯了下腰,“还请姐姐见谅,无法下床给您行礼。”
张昭仪忙摆手,“妹妹这话说的,可真真是折煞我了。该是我来求妹妹见谅才是,旁人都紧着昨日来,偏我这时才来。”
“姐姐能来,就是我的福气。”云落笑道。
张昭仪又道:“其实我早就想来同妹妹见一面了,奈何我宫中那个丫头,前段时日一直咳嗽,使得我分身乏术。”
“……”
俩人又寒暄几句,才见张昭仪面色微微变化,云落明白,当即就将房内的宫人尽数屏退下去。
“我果然没看错你,初初进宫就叫荣妃跌了个大跟头。”张昭仪起身,来到床沿坐下。
云落低头微微一笑,似是领了这句夸赞,但随即话锋一转,问道:“旁人都说我现在是陛下的心头好,可我总觉得心中不安。”
张昭仪又是面露赞叹,“你猜得不错,昨日不仅皇后去了泽宸殿,太后也派了人过去。”
张昭仪点到即止,云落听出了言外之意——
“姐姐的意思是,如此重罚荣妃,乃是太后的旨意?”
张昭仪垂眸一笑,给云落掖了掖被角,“我并不清楚陛下、皇后、太后各自都是想如何处罚荣妃,但我能确认的是,禁足荣妃,一定是太后的意思。”
云落蹙起眉头,“太后不喜荣妃?”
但她分明记得,太后特意指派服侍了自己多年的七槐嬷嬷去永宁宫。
思及此,云落一凛,七槐嬷嬷说是过去帮荣妃调理身子,以期荣妃能早日诞下皇嗣,所以……
云落没将心中转回的情绪显露于前,只听张昭仪简单直接的应了一声“是”。
“为何?”云落不解,“荣妃娘娘是大将军之女。”
云落咬了咬唇,将嗓音又压低几分“我听说,大将军曾为陛下的夺嫡之路,付出了不少。”
谁料张昭仪竟是轻笑着摇头,“陛下是天命所归,无须姻亲之累。”
“倒是荣妃,先帝原是打算给她指一个皇子妃之位,谁料她一心恋慕陛下,哪怕做妾也要进王府。”
张昭仪的笑声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嘲弄。
云落只知荣妃当初被抬进潜邸做侧妃,是先帝的旨意,但却不知里头还有这么一桩缘故。
一时惊讶的瞪大眼睛,张了张嘴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若她是荣妃,哪怕不做皇子妃,另寻一桩家世显赫的姻亲,嫁过去做正头娘子也是极好的。
做妾?何苦来哉!
不过若荣妃只能从先帝的皇子中选,以如今的眼光来看,荣妃这条路却是走对了。
先帝子嗣多,光是长大成人的皇子就有十二个,虽早早立了太子,可惜太子是个不成器的,及至弱冠之龄连件像样的政事都处理不好。
其他的皇子可不就摩拳擦掌,觊觎上位。
且先帝偏好大家之女,所以皇子们的母族少有小门小户的。
就拿当今太后来说,便是出自阳沁班家。
其余的,不是丞相之女就是将军之女,有这样的母族,但凡有点能耐,岂会甘心人后?
或者说,有这样的母族,哪怕皇子本人是个不通笔墨或是耽于美色的蠢货,都会遭人怀疑是不是韬光养晦。
不争?
痴人说梦。
可争又如何,先帝十二子,如今只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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