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也可能是我们之间没有缘分,我们始终碰不到一块,就算想触电也没有交点。”
“给他一点时间,等他想清楚了,他会表达出来的。”
“不,我不想抱这样的期望,万一落了空,很难承受得住的。”
窦母握着她的双手,心疼地看着她。
“我真的喜欢你,沛晴,也希望有一天我们能一起并肩坐在这里看夕阳、等日出、喝下午茶。”
谢沛晴感动地抱着窦母。
“我家里还有好几张花园的相片,是窦维不知道的,改天我带过来给你。尽管我和窦维没有结果,我们还是可以一起看夕阳等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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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九点,当窦维准备送她回家时,又开始下起雨来。今年的雨季好像特别长,永无止尽似的。
雨丝打在车顶上,咚咚作响,谢沛晴赶紧摇下车窗探头出去。房子越来越小,但雨中的它仍然耀眼,仿佛是萤火虫的窝、黑夜里的明珠,在幽暗的夜里独自展现着美丽。
包可惜没把相机带来。
窦维对她突如其来的举动感到讶异。
“你在看什么?”他问。
“我会永远记得这里的,不论是阳光下还是雨中的样子。”
原来她注视的是那栋房子,窦维将车停靠在一边,正好还可以看见屋于灯火通明、温馨的全貌。
“对不起,上次拍照的时候没跟你说实话,因为还有一些其它的原因,不便启齿,于是干脆就不提了。”
“我知道。”她点点头。
“你知道?”窦维盯着她,好奇地问:“我妈她跟你说了些什么?你们在花园里聊了那么久,都在说什么?”
“没什么,那是两个女人之间的秘密。”
“秘密?你和我妈之间有秘密?”窦维好惊讶。“真难以置信,我以前交往的对象她老是批评。”
“真的吗!”谢沛晴很高兴,没想到窦母是真的喜欢她。
“可是为什么你刚在花园的时候眼睛红红的?害我好紧张,还以为她骂了你一顿。”
她吓了一跳,原来他注意到了。
“不是,当然不是!她怎么可能会骂我呢。”谢沛晴摇摇头。“走吧,很晚了,我明天还得上班。”
窦维发动汽车踩下油门,将屋子的一切抛在身后。
“你有工作了?”
“对,裕峻介绍的。”她自嘲地说:“公司老板的秘书,很好笑吧?不过,我明天会辞了这个工作。”
“为什么?”
她苦笑,难为情地摇着头。
“我想清楚了一些事,也了解了一些事,虽然其中有部分回头可能已经太迟了。我跟马莉莲说,我把鸡蛋放错了篮子,当发现错误的时候,想把鸡蛋再放到正确的篮子,却发现那个篮子不见了。”
不知道窦维有没有听懂她的弦外之音,谢沛晴偷偷瞄着他,他的表情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专心凝视着前方。
趁着等红灯的空档,窦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cd,放进唱盘里,他选了第七首,按下repeat。
两小段的吉他声,带出一段清脆温柔的钢琴,然后听见johnlennon满爱意的声音轻柔唱着:
“ohmyloveforthefirsttimelnmylife
myeyesarewideoped
ohmyloverforthefirsttimeinmylife
myeyescansee.’’
不知道重复了几次,谢沛晴像是被lennon的声音催眠,深深地沉醉在音乐中,脑海不断闪过与窦维相聚的画面,尤其是当她想到这或许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最后一次交谈、最后一次与他靠得如此近,心中有着无限的感伤。
真希望时间可以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就如漫画中的停格,永远停在这一个方框里。
“iseethewindohlseethetrees
everythingisdearinmyheart
iseethecloudsonlseethesky
everythingisclearinourworld.”
熟悉的巷口很快就出现在眼前,谢沛晴深吸了一重口气。“就让我在这里下车吧。”
他将车停靠在旁,谢沛晴正想推开门出去时,窦维却马上阻止。
“等等,我有样东西要送你。”
窦维下车,从后车箱拿出一个长方形、被包装纸包住的东西。
“是什么?”
“你打开看看。”
谢沛晴撕开包装纸,惊讶地大呼:“不会吧?你居然你怎么会知道我最喜欢的就是这张!”
那是她交给他那堆相片中她最喜欢的一张迎着阳光的向日葵,孤独、坚强地倚靠在白色花架旁,正好与地面上的阴影成强烈的对比。
喜欢它是因为她觉得相片中的向日葵很像自己,没想到从窦维口中居然听到相同的话。
“这张相片马上让我想起你,孤立站着的模样,高傲地仰着头,一点也不服输。”窦维无法克制自己的情感,他深情地注视着她。“送给你是因为,我一直想送你一个能让你永远记得我的东西。”
说不被感动是骗人的,这样的心有灵犀让谢沛晴又惊又喜。比起康裕峻,窦维显然非常深刻地了解她。
她凝视着他的眼睛,情不自禁地说:“其实你根本不必送我任何东西,因为我是不可能忘记你的。尽管有天等我们的年华都老去,身旁围绕了一堆子孙,我还是不可能把你忘记。就算在多年后的某一天,我相信你已经不再记得我的那一天,我还是会记得你的,根本不需要任何东西来唤起我对你的记忆,因为你就在那里,我心里的最深处。”
好了,这已经是她的底限,能做的最大坦白就是这样了。
她期待窦母说窦维深爱着她的话是真的,希望窦维能给她相同的反应,就算是一句“我也是”或是一个深情的拥抱、一个吻,她都可以接受。但窦维什么动作都没有,却只是两眼睁得好大,傻傻地看着她。
向一个男人示爱,对方却没有半点反应,谢沛晴觉得很难堪、好丢脸,她难为情地涨红了脸。
“说话啊厂她大吼。“你爱的不是康裕峻吗?”他伤了一下。
猪头、猪头、大猪头!谢沛晴气急败坏地将相片丢还给他,气冲冲地推开门冲下车。窦维这时仿佛才领悟到什么,急忙地下车跑向她。
他赶在她进屋前挡住她,情绪激动地问:“你的意思是说你爱的人是我吗?”
这个猪头,她已经说得那样明显了,到底还要她怎么做?
她大喊:“让开,我不想再跟你说话!”
推开他的手臂,谢沛晴往外跑,雨越下越大,打在身上的雨滴让人觉得痛;她的眼睛因雨水的侵入而使视线模糊,根本看不清前方,才跑没几步,便被石头绊倒。
毫无心理准备,她整个人扑向前,刚好跌人一个淹了水的小水洼,一身狼狈。
窦维一把将她从泥泞中温柔抱起,试着替她拭去污水。终于藏不住自记感情的谢沛晴,忍不住嚎啕大哭,她双手拼命捶着窦维的胸膛。
“都是你害的!都是你,都是你”“我知道我知道”他心疼地说。
任她的拳头发泄怒气,窦维激动地将她搂紧,将自己的脸颊贴近她,以行动代替言语,说明自己的心意。
谢沛晴真的好生气好生气,气他的迟钝、气他的犹豫、气他的君子有成人之美,可是却无法不理他。
捶累了,双手却仍然舍不得离开他的身体,她张开手指贴着他的胸膛,并将自己的脸凑了过去。
听着他的心跳、感觉他的呼吸,然后抬起头望着他。
“你知道吗?你好可恶,为了你,我流了好多眼泪。”
“我知道。”窦维低下头吻着她冰冷的唇,然后含情脉脉地看着她。“对不起,我一直以为你在意的是康裕峻,所以强忍着对你的感情,不敢表现出来,深怕一表露我对你的感情,反而会引来嘲笑。是我太傻。现在我知道你是爱我的,而我对你也有相同的感觉,我发誓再也不会让你哭了。”
“真的?”
“真的。”
她凝视着他,觉得好幸福。
尽管没有听到他清楚地说“我爱你”但谢沛晴知道他的心意。
大雨在他们身后滂沱下着,但没有人在乎这场雨到底什么时候才会结束,因为已经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