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在阿拉伯沙漠的中央有一处无人能进入的秘境,那里终年被强劲的风沙包围着,风沙形成一个死亡陷阱,死亡是靠近它的人唯一的结局;不是整个肺充满了沙后窒息而死,就是全身水分被活活抽干,像个木乃伊般风干而亡。
阿拉伯的游牧民族对这股神出鬼没的狂风是避之唯恐不及的,更为它取了一个骇人、却又不失贴切的名称“鬼沙”
千百年来,鬼沙一直是神出鬼没的,连现代最精密的仪器也无法预知它何时出现、何时消失;而被鬼沙包围的区域便是“鬼沙域”
“鬼沙域”是另一个禁忌,里面的真相到底如何,没有人知道,也不会有人想知道;就这样,它在沙漠里静静地度过了千年的岁月
表沙扬起时,如果你站在远远的地方看着,运气好时会看到一个手执神杖,虎面人身的神兽出现在滚滚的黄沙中;它狂倨的姿态像俯视着大地,又像遥望着夜空。
迸阿拉伯游牧民族对这个虎面人身的神兽是又敬、又畏,他们认为祂是个守护鬼沙域的魔神。鬼沙是祂的仆人,祂的力量足以号令神出鬼没的风、撼动大地;关于她的神话也最多,并尊称祂为“风之神”
敬畏于风之神的神力,以及为了平息祂的怒火,游牧民族甚至不定时地献上祭品,祈求祂不要降罪于大地,夺走他们的性命,让他们能平安地度过每一个春夏秋冬。
千年来,鬼沙域一直是个无人敢闯的禁地;现在,有人要挑战这个神秘地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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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特阿拉伯内陆大沙漠,鬼沙域外。
“王子,起风了。”
穿著一身卡其色猎装的沙查克王子,接过部下递上来的望远镜,凝神观察远方扬起的风尘。
除了沙查克所在的碉堡外,附近还搭建了许多黄褐色的军事帐篷,十几辆“备用”的坦克,还有各式各样的直升机,外加两个传送卫星通讯的大耳朵。
在场的数百人,全都屏气凝神地看着风沙扬起的方向。
“准备好了吗?”沙查克问着指挥军队的中校。
“是,坦克部队现正待命中,就只等王子下令。”
“好。”沙查克接过麦克风:“就依照之前演练的步骤,开始前进。”
沙查克说完,便进到雕堡内。里面有最先进的监视系统,透过计算机前的大屏幕,可以清楚地看到一横排的坦克车正缓缓开向前;而载着侦测仪器的卡车和装甲车,则慢慢向后撤退,井然有序,在一望无垠的黄色沙漠上更显得壮观。
随着坦克隐没在滚滚黄沙中,所有人的紧张和不安亦渐渐扩大
“现在就看这个方法行不行得通了。”沙查克吁了口气。
“报告。”从麦克风传来声音。
“情况怎幺样?”
“视线非常不清楚,而”一阵嘈杂的沙沙声,取代了之前的通话。
不止无线电话如此,连计算机及电视也是,屏幕突然出现不明的光点,一阵闪烁后完全断讯。
“怎幺回事!”沙查克不满地对着通讯组长毕卓大吼。“通讯断了。”毕卓的双手在键盘上忙碌地敲打着,但是情况仍不见改善。
“好好的为什幺会断讯?”
“不知道,我们正在查,请王子少安毋躁。”
就见到一群工程师手忙脚乱地检查自己所负责的区域,每个人却只是紧皱眉猛摇头,根本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别对我摇头,该死的!告诉我到底怎幺了?”
“所有的仪器全部失灵,而我们却查不到原因。”毕卓的脸上满是惊慌失措。
“快叫他们回来!”
“没有办法联络,现在只能等鬼沙散了。”
“该死的!”沙查克重捶了前面的计算机一拳,将怒气全发泄在这一拳上。
精密的电子仪器根本禁不起这一捶,哀叫连连的计算机工程师根本不敢当面指责沙查克的不是,只得摸摸鼻子乖乖地检修。
“这鬼沙到底是什幺东西?本以为它只是围绕着鬼沙域吹袭的环状风沙,没什幺了不起的!没想到竟然能干扰电子仪器,该死的!”
针对鬼沙的特性,沙查克想到以坦克攻坚突破;在坦克的保护下,里面的人呼吸并不会发生问题。坦克的重量又重,绝不会被狂风吹歪了方向;只要努力向前,就可以进入鬼沙域一探究竟。
谁知还是打错了如意算盘。
“我有一个很合理的解释。”站在一旁的约翰开口了,他是沙查克从美国重金礼聘而来的科学家,由他负责整个研究开发小组的运作。
“有什幺解释,说来听听?”
“鬼沙含有强烈的电磁波,所有的精密仪器遇上它便会全部失灵,而这,是可以预料的结果。”
沙查克无奈地望着一片漆黑的屏幕,沉思不语。
突然,一阵欢呼打破了众人的静默:“恢复通讯了!”
“太好了!快叫他们撤退!”
没想到呼叫了好半天,却没有接收到对方任何的音讯与回报,一个小时过去了,仍是一点回音也无,任所有人伸长了脖子,也等不到任何一辆坦克出来。
“全军覆没了”沙查克呆愣地跌坐在椅上。“我竟折损了一排精锐部队!”
所有的可能都试过了,还是一无所成,这下再也没有人敢靠近鬼沙域了。
“看来,我得改变策略了。”沙查克摩挲着长满胡子的下日沉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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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纽约,肯尼迪国际机场。
“雨央,你真的为了一通电话跑到阿拉伯去?”罗豫汶站在机场大厅,绷着美丽的俏脸问着眼前整装待发的好朋友。
“当然!打电话的人不是别人,而是我最尊敬的邓肯教授,他有事、我当然要过去帮忙了。”蓝雨夹潇洒地摆摆手,不将朋友的抗议当一回事。
蓝雨央纤瘦的身材,正被密密地里在牛仔裤与衬衫之中,再配上一头飘逸的长直发,让她有着风一般的潇洒,与学者的轻灵与写意。
最抢眼的是她那泰山崩于前亦不改于色的泰然;就算把她放到枪林弹雨的杀戮战场上,她还是一个样儿,轻松自在得很,见怪不怪了嘛!
罗豫汶却是另一种典型,一样是穿著牛仔裤,但她可不像蓝雨央随便挑件杂牌货就可以打发了;她身上的紧身牛仔裤是名牌货,上身则是黑色短背心外罩半透明白丝衫、将她凹凸有致的身材表露无遗。
配上她极为出色抢眼的五官,平民化的牛仔裤、也被穿出独属她个人品味的贵族感。
两个各有特色的美女站在一起,自然吸引了不少欣赏者的视线。
“说什幺非你不可,还不是缺个摄影师罢了!邓肯马上想到你这二十四小时待命的学生,那个赞助者也真会算,不止收费便宜,以后还可以利用你的名气开个研究摄影展,好大捞一笔呢!”罗豫汶烦乱地拨弄着她烫成大波浪的长发,顺便瞪了一眼想上前搭讪的男子。
看得出来,她大小姐今天非常地不高兴!
“别说得那幺难听嘛!”
“我当然要说了,这口怨气不吐不快!邓肯也真会挑时间,电话早不打、晚不打,偏挑你的摄影展在纽约刚开幕时才打电话给你。往后还有一大堆的宣传活动,你这个主角不在,还有什幺戏可唱?”
“我相信你的能力。我不在,你还是能将它弄得有声有色的。”蓝雨央笑着拍拍她的肩膀。
“最起码你参加完今晚的酒会后再走,又不急在这一两天。”
“你知道邓育教授的,不是火烧屁股,或是非我不可的事,他是绝不愿麻烦我的!”
“是吗?我倒觉得是他想见你这个得意门生,拍照、陪他做研究,只不过是他的借口罢了!而你,大概也有一年多到没见他了,才会一通电话就让你放下一切。”罗豫汶对她可说是了若指掌得很。
“这也是理由之一啦!”蓝雨央不好意思地笑笑。
六年前,在兴趣的驱使下,蓝雨央不远千里地从台湾跑到美国主修民族学,才遇上了这方面的权威邓肯.布兰特博士,开始了两人间长达五年的师生关系;她也是在大一时认识了在大学社交圈非常活跃的罗豫汶。
至于她会舍考古而就摄影,则又是另一种因缘了。研究生时代,她随着邓肯进行非洲少数民族的研究时,摄影师不慎跌断了手,临时又找不到人代替,只好由没什幺事,整天闲着晃荡的蓝雨央替代,没想到拍出来的照片颇受好评,于是就在半好玩、半戏谑的情形下,和其它有志于摄影的朋友联合开了一个业余摄影展,从此一炮而红!
人类学的背景,让蓝雨央的摄影带着独特的人文色彩,有别于以普立兹奖为目标的记者摄影,及牟利为主的商业摄影,特出于所有人之上;再加上回归自然、对人文的认知,在近几年已渐渐深植人心,进而形成一股无法忽视的潮流,她的摄影作品也成了众人所注目的焦点。
罗豫汶的父亲是个在美国白手起家的台湾移民者,在美东三个州都有他的中国餐厅和洗衣连锁店,财势雄厚得可以让独生女儿为所欲为地实现她的理想。罗豫汶的画廊能在竞争激烈的纽约挣出个小小的名气,除了经营手腕高明外,其父的支持亦是功不可没。
现在,罗豫汶是蓝雨央的经纪人,专门帮她处理举办展览等事宜。
“既然如此,我就不再劝你了。放心好了,我绝对会把摄影展办得风风光光的,你等着回来收钱吧!”
“为了补偿我的半途而逃,我会从阿拉伯带礼物回来,你想要什幺?”蓝雨央很大方地说。
“油田一座。”罗豫汶的双眼闪着带笑的光芒。
“开什幺玩笑!”
“我不要礼物或纪念品,希望你这次的阿拉伯之行,能为自己钓个大帅哥王子回来就好了。”
“想得美哦!我才不屑去当那些拥有后宫佳丽三千的人的收集品。”
“你就是这种心态,才会到现在连一个男朋友都没有!老实告诉我,你是眼光太高,看不上我介绍的那些男人?还是你真打算和邓肯一样,一辈子抱定独身?”
“我不知道。”蓝雨央不以为意地耸耸肩。“反正缘分到了,自然就会在一起,现在不急。”
“男人啊,是排遣寂寞的良葯。和他们在一起,不需要太过认真,大家开心就好。等你从阿拉伯回来后,我再介绍一个你的崇拜者给你。”
“求求你饶了我吧!你的乱点鸯鸳谱,带给我的麻烦还不够吗?对我而言,有时间约会,还不如躲在暗房里冲洗照片来得愉快。”
“你就是这样,宁可抱摄影机,也不肯抱男人。二十四岁的人了,到现在连一个男朋友都没有。你不急,我可急了!”
“罗豫汶,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替我乱牵红线,小心我诅咒你,诅咒你将来遇上一个克得你死死的男人!”说破了嘴,也无法让罗豫汶改变心意,蓝雨央干脆半开玩笑地威胁起好朋友来了。
“我才不怕,你尽管放马过来吧!”罗豫汶不淑女地仰天大笑,一点也没将她的恐吓放在眼里。
“别忘了,我可是知道许多古老民族咒术的民族学高材生,有些咒术还真是乱七八糟的有效。哼!别怪我没警告过你,你该知道我的成绩有多好吧?”
罗豫汶一窒,随后又准起了满脸的笑。“别这样嘛!我只不过是随口说说罢了,不要生我的气哦?”罗豫汶从没见蓝雨央使用过任何魔法,也不相信她会拿咒术来对付好朋友,只是蓝雨央这人精明得过分,平时脾气好得没话说,一旦惹到她,连自己怎幺死的都不知道,还是明哲保身来得恰当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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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特阿拉伯,首都利雅德国际机场。
罢下飞机的蓝雨央,一眼就看到了来接机的邓肯。
“教授,好久不见了。”她笑着给他一个拥抱。
“我还担心你不能来了。”邓肯笑着说,顺手帮忙拿起她的行李。
“教授的事永远排在第一顺位,就算有天大的事,我也会先搁方一边的。”
“你在纽约不是有个摄影展吗?连我这个远在千里外、几乎与世隔绝的老头子都能知道开幕时的成功以及盛况,可见你的努力得到了肯定,恭喜你了!”邓肯的话里有与有荣焉的骄傲。
“谢谢,”蓝雨央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摄影展开始时的高潮、宣传期,都已经差不多吉一段落了,剩下的只是展览罢了,这些留给豫汶伤脑筋就行了。”
“对了!你的汇款我已经收到了,还有红十字会的人也要我谢谢你。”
蓝雨央除了开摄影展牟利外,还不浪费地开发许多周边的产品,例如贺卡、文具等等;灵活的商业头脑,再加上罗豫汶的交际手腕,两人累积财富是极快的。蓝雨央所赚得的钱,除了提拨一部分资助邓肯的研究外,也投入国际救援等慈善工作。
“别谢我,我只是做我该做的事罢了!”
“要不是你,我也无法继续做自己喜欢的事。”
邓肯知道蓝雨央是受不了为了几千元的赞助金,得卑躬屈膝地向不把这些钱当一回事的富豪募款。不愿求人的她,才会忿而转向从事摄影工作,这一点傲气与执着,是他绝对比不上的。
蓝雨央只是笑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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