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听说他风liu倜傥留情无数,妾身只闻其名却未曾得见。想不到真正的高二郎却守礼至此,真是令妾身大为震惊呢!”
高俅起初还只是认为这个花中行首在开玩笑,听到后来不由冷汗淋漓。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在汴京享有盛名的澄心竟会摸透了自己以前的底细,此女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只凭一个名字知道这么多?心乱如麻的他只得小心翼翼敷衍了两句,再也不敢小觑半分。
不过,澄心的试探点到为止,此后的足足一刻钟里,她再也没有说半个字,目光也始终流连在窗外,仿佛忘记了车厢中还有旁人。
百无聊赖的高俅也只得借着浏览外界风景打发时间,谁料马车行至思幽小筑时却过其门而不入,绕了一个大圈子才在一扇不起眼的小门处停下。御者下车轻叩了几下门之后,一个青衣小婢匆匆匆匆迎了出来,恭恭敬敬地把一群人引进了一个幽雅的花园。
几经周折,又一个蓝衣小婢侍奉澄心去里间更衣,而青衣婢女则把高俅引至了一间装饰古朴的房间中,随即躬身告退。
眼见四周无人,高俅心情稍定,这才打量起四周的陈设来。整个房间都弥漫着一股浓浓的书卷气,靠窗的书桌上笔墨纸砚一应俱全,而书架上一摞摞的书堆得老高,他略略翻了几本,其中甚至有司马迁的史记,看得他心中暗叹。不仅如此,墙上的字画也不见什么仕女图,除了水墨山水便是诗词题字,令人一望而豁然开朗。靠墙的红木大床上悬挂着一顶水墨绫帐,赫然给人一种清新素雅的感觉。
“怎么,妾身这房间还入得高公子法眼么?”随着一声柔媚的话语,澄心笑意盈盈地出现在了门口,身后并无半人相随,“妾身这里虽也有来往的客人,但第一次来就能应邀进入此地的,高公子还是头一个。”
打定了主意继续周旋,高俅脸上的局促之色顿时无影无踪。他大大方方地走到窗前,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突然转过了身子,环抱双手调笑道:“既如此,我是不是应该说一句荣幸之至?不过,姑娘把书房设在香闺之中,难道就不怕墨香之气和脂粉之气无法调和么?”
“难道高公子就认为妾身必得枕着男人才能入睡?”澄心针锋相对地反击道,脸上突然现出了浓浓的讥诮之意,“据苏三公子所说,高公子虽不以诗词见长,却时常能够偶得几句四座皆惊的词句,不知今日能否让澄心见识一下?”
高俅见此女机锋如此厉害,哪敢其面前多做卖弄,正要出言推辞时,刚刚见过的那个青衣婢女却匆匆忙忙地冲了进来,脸色极为慌张。“小姐,小姐!那位宋公子又来了,外边没人拦得住他,他……”
“知道了,你先退下,务必让他们阻上一阻!”澄心脸上掠过一丝惊怒之色,厉声斥退了侍女后,她一把抓起了高俅的袍袖,一字一句地道,“公子可相信我?”
高俅见始终她如此做作,心中疑心更重,但面上却只得点头道:“自然相信!”
澄心一手拉开一个柜子,三两下搬空了里面的东西,又撕下了一幅画,这才露出了一个足以容下两人的暗格。“外边那人非同小可,我今天又不知道他会来,所以只得让你先在这里避一避。”她见高俅还在那里犹豫,脸色不由变得铁青,“若是你还要性命就动作快一点,别以为你交游广阔就可以肆无忌惮,否则出了事我也保不住你!”
被人这么一说,高俅的豪气反倒上来了,毕竟,今次是澄心将自己请来的,如今此女又因为什么老相好而要遮遮掩掩,自己如若还任人摆布,岂不是完全失了尊严?因此,不论澄心在旁边怎么催促,他只是站在那里不动。
“你……”气急败坏的澄心狠狠瞪了高俅一眼,耳听那上楼的脚步声渐渐近了,她只能一跺脚匆匆迎了出去,临走时还不忘撂下了一句重话,“若是到时出了事情,别怪我没提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