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羡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去,那个永远明媚的丫头应该扬着灿烂的笑脸跑到门口迎接,夸一句“英雄”,而不是像一个破布娃娃一样躺在那里。她一向健康红润的脸为什么这样苍白,她灿若星辰的眸子为何一睁开看他一眼。明羡无知无觉地走到德音身边,脸上都脏了,我给你擦擦好不好?可那干涸的血迹怎么样都擦不掉,甚至越擦越多,最后他的那只衣袖都不干净了。
长青见他如此忍不住劝道:“大人,您别这样,德音会疼的。”
明羡无力地跪坐在一旁,双目无神,就那样直愣愣地看着德音。
你不说了药陪着我的吗,不能说话不算数啊。
明湛在一旁看着何尝好受,若不是德音推了他一把,如今倒在地上的人就是他了。这心里闷闷的钝钝的,如针扎一般密密麻麻的疼,眼神复杂地看了眼明羡,他不能像明羡一样好不顾及地就能表达自己害怕悲恸的情绪,他是皇帝,皇帝不能软弱,而他身后的大启子民更不允许他有一丝一毫的胆怯!
尽管极力掩藏平静表面下的担忧,可那微颤的手指还是泄露了明湛的情绪,“哭什么哭,人还没死,来人,快将章太医请来!”
吴毅君立马喊道:“我去请!”他是跟明羡一起进来的,当然看到了这殿里是何种模样。明羡如今将这丫头放在了心上,若是她有个三长两短的,恐怕明羡也……
不会的!吴毅君连连摇头把这些不吉利的想法甩出脑外,明羡定会长命百岁,他可还等着做他儿子的干爹呢!想着这里还有许多的伤员,吴毅君如脚下生风,一路飞奔去寻章太医。
明羡还是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是失了魂。
长青擦了擦核桃般的眼睛,嘶哑着声音对明羡说:“大人,您松开些,德音会难受的。”
明羡低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他将德音抢回到自己的怀里,死死地抱紧了她。明羡手下力道一松,不,他一松手人就没了,这些人都在骗他,骗子、骗子!
明羡不肯松手,长青看得心急,到底是明湛有办法,一个颈刀劈下去,加上明羡早已累了一天,人就晕了过去。
“来人,送他下去歇息。”
“是!”
这时蒙统走了进来,虽不知里面到底发生了何事,但还是敏锐地感觉到了一种紧绷肃然的氛围,低下头向明湛禀告如今的情况,“启禀陛下,叛党已尽数抓获,其中包括那名叫齐嵩的男子。”
明湛点点头,指着躺在地上的宋天骏,道:“把他也给我带下去来严加看管,莫要让人钻了空子。”
“是!”
事态紧急,吴毅君一路扛着章太医飞奔而来,可怜章太医这把老骨头,都快颠散架了。到了大殿内,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他一人身上,特别是陛下也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章太医莫名地觉得身上的担子很重。
长青赶紧迎上去,“章太医您可来了,您快给看看吧,这人都成什么模样了。”说着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拉着章太医到德音身边,解释道:“这身上的血流个不停,我们动也不敢动,只能让人躺在这儿。”
这是个极为年轻的女子,再结合陛下方才的担忧,章太医心下顿时了然,这姑娘可是位不得了的主儿。既是如此,那更得全力救治,若是这姑娘有个什么好歹,那他的命儿可也就交代在这里了。
章太医不敢再多想,连忙为德音诊脉,看过后忙对明湛道:“微臣恳请陛下使人将这姑娘先抬到厢房中,再遣人准备臣写下的这几味药,臣要为这姑娘拔刀,若是再耽搁下去,恐怕姑娘性命堪忧!”
饶是明湛早就做好了最坏的心里准备,可听到这一消息,还是忍不住踉跄几步,靠着长青,深吸几口其,对着身边人喊道:“还不照太医的话做!”
陛下素来喜怒不形于色,哪里有过如此失态之举,章太医再次肯定了德音在陛下心里的重要性,今日就是拼上他半生所学,也要把人从阎罗王手里抢过来!
一行人忙忙碌碌、东奔西走,烧水的烧水,抓药的抓药,很快,一切就已准备妥当。明羡还在昏迷,吴毅君心知拔刀的危险性,这是死是活还两说,他不关心德音的生死,只怕事后明羡想不开,便早早地守在他的房内,以防万一。
德音的脉息越来越微弱,或是回光返照,她在这时竟睁开了眼,嘴上虚弱地叫着“陛下”,可眼睛却忍不住看向周围,去找明羡的身影。
明湛第一次知道嫉妒竟是这般滋味,又苦又涩,简直透进了心底。却还是握住了德音的手,解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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