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错,不过都是中规中矩,倒是没有眼前一亮的佳作。”梁述答道。梁述梁之林,做为珞珈书院最年轻的先生,却是唯一一个府试、乡试连中两元的人物,要不是娘亲突然在会试前逝世,只得回家守孝,也说不定会连中三元。
“之林啊,那你来看看这个。”曹先生递给梁述一张考卷,然后捋着胡须等着梁述的反应。
梁述展开试卷一看,先见上面字迹行云流水、笔走龙蛇,甚是洒脱,再看文章:
荡荡,无形无名之称也。夫名所名者,生于善有所章,而惠有所存,善恶相须,而名分形焉。若夫大爱无私,惠将安在,至美无偏,名将何生。故则天成化,道同自然。不私其子,而君其臣。凶者自罚,善者自功。功成而不立其誉,罚加而不立其刑。百姓日用而不知所以然,夫又何可名也。
“好,写得好啊。”梁述拍案而起,如此佳作,都当得状元之才了。
曹先生捋须笑道:“那是自然,看来本届大典,我书院又要出现上好的读书种子了。”说完,便在此卷上批了一个“甲”并打了个圈。
趁着心情正好,打开下一卷,没看两行,便气愤地扔在桌上,喝骂道:“写得都是玩意?如此无知之人,还想进书院?”
“曹先生,息怒息怒,何必如此生气,每年都会如此啊。莫生气,生气伤身嘛。来来来,也给你看个佳作。”说着,梁述把手中的试卷递给曹先生。
曹先生气呼呼地接过试卷,展开一看,眼睛顿时亮了,口中不由自主读出声来:
“北风卷地白草折,珞珈十月即飞雪。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好,甚好甚好,才情俱佳啊。有此佳句,当浮一大白。”曹先生乐呵呵地捋着胡子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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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山长,书院选材,选的可是德才兼备之才,诗做得再好,又能怎样?你看看他这判词,什么‘官员之职分田数应按其每年合勘评定增减’,‘什么可将所拾遗物一半给拾得之人,三十日后即充公’,真要这样乃判,会使人心不古啊。此卷,绝不可算甲。”负责复核考卷评分的老学究陈先生嚷道。
“王山长,此人判词,虽与古意不符,但其却是抓住了人心,又不失善念。怎么不对?特别是这诗,你看看,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如此精绝之句,能不判甲?”曹先生和梁述反驳道。
王山长被几人吵得头疼,心下也是好生为难,看这考卷编号,上半场的试卷写得毫无文采,但也是中规中矩正合题意,考评分为甲。下半场的考评分本来判为甲,但被复核的陈先生又判为乙,不过看这诗句,确实灵动飘逸,不评甲又说不过去。
正喧嚣间,一人推门而入,笑问道:“如此热闹,又是为何?”
场间几人正在争执不休,抬头一见此人进来,纷纷拱手行礼道:“宗圣公。”
王山长将事情缘由给宗圣公说了一遍,再将有争议的试卷呈给宗圣公过目,请他定夺。
宗圣公笑呵呵地点点头,接过试卷一看,沉吟片刻道:“既然左右为难,综合评定那就按这个评分吧。”说着,在空中做了个笔画。
众人拱手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