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军律之术编练的部伍,被称为“横卒”。
季汉诸葛丞相西征之时,无论汉、魏,军律之术均已成熟。
陈仲那个时候能够重伤司仲达,如今呢?
桓志所倚仗的,也不过是军律之术而已!
一两个士族在立场上的变动,不足以扰乱桓志的布置。
但若是武力上无法形成压制,新政、新法,恐怕就要变成笑话了。
而如今,新政依托的、自魏国兴起的形名说,是郭况说服桓志采用的。
保障形名说足以推行的军律之术,也是郭况带来的。
郭况闻言,却是丝毫没有慌张,反而安慰桓志道:“主公勿忧。司仲达于渭水之滨虽为三军之帅,亦有钗裙之讥,可知当日魏主对其并非全然信重,否则老奴恐怕也没有逃生之机。”
“军律之术,核心机要在于虎符。然而根本却仍是士卒,唯有兵符合一,方得威能全盛,横卒拱卫于雒都,非魏主亲征,仅以虎符付予统军之人,则其威能不足,故而季汉西征,魏军每每持以守势,乃力不足以争锋故也。”
桓志连连点头,道理是这个道理没错。
郭况又道:“对了,前夜有北海郡孙中卫急报,不知主公曾否留意?”
桓志这些天的精力都用在了论道法会上,还真没看。
稍一迟疑。
郭况便自顾自汇报了起来:“孙中卫奏报说,北海郡粱氏狡猾,提前得知消息而走,阴、杜两家则为军律之术轻易击破,感应大修,亦不能挡合军一击。”
桓志闻言露出喜色。
很好!
但郭况的汇报还没结束。
随后便是孙秀在追杀阴氏余孽的时候,遭遇不知名宝物的袭击,不仅走脱了阴氏余孽,而且连虎符都受了损伤!
桓志顿时就没了笑容。
只听郭况仍旧不紧不慢。
“此即孙中卫仅仅持有虎符,而未曾与中卫军合一之故。如今中卫军皆在主公左右,君上虎符亦可随时授予刘司马,兵符合一之下,无论是宝物,亦或是那陈仲,必无为患之能。”
桓志这才转忧为安。
而就在这时。
南侧座席那里,忽然又起喧哗。
仔细一看,竟仍是围绕在陈仲周围。
原来是襄公矩主动去与陈仲叙话。
北侧,谢弼刚刚落座,向孔劭讨来了那本记录此次法会上众人品级评等的册子观看。
见到连襄公矩、许季山等人都仅被评为中品。
而与陈仲性情近似,与士人格格不入的叔孙无忌仅被评为下品。
谢弼别提心中多么快意。
这些人尚且不入上流,那陈仲就更不必提了。
别看他现在闹得欢,等此次法会上定下了新政、新法,公布了品评定级,再看他陈仲有何颜面立足于士林!
心中正想这些,却见南侧又起喧闹之声。
望去,竟是襄公矩主动去寻陈仲。
而且,那里说话声隐隐传来。
襄公矩竟是要向陈仲道歉?
谢弼与孔劭也都不由得露出好奇、慎重的神色。
他们就算是敢把襄公矩评为中品,但也无法否认,从心底来讲,襄公矩一直都是此次论道法会上,最被他们关注,也最被他们忌惮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