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又有什么可以置椽的呢?
“哼!小小少年郎竟敢如此妄论朝廷法度,我看你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若是不给于这帮贪婪之人滋生沃土,这些人又岂会层出不穷!?”
“荒谬!”石璞顿时气急生怒,不顾一旁徐忠的劝说,而是反驳道,“既然兄台口出怪诞之语,那石某倒要问问,朝廷征收赋税皆是民脂民膏,供养着庞杂的朝廷官员,这赋税算不算你口中的滋生沃土!”
“这……”
“赋税,乃供给官员俸禄用度途径之一,但是这征收赋税,又可是百姓主动之所愿?若是遇到天灾人祸兵燹战乱,更是重税加倍,这些又可曾征询过百姓的本意?”
“朝廷自有……”
“自有什么?”石璞直接阻断了对方之言,随即道,“兄台不去追责于朝廷法度之不全,不去关心天下清明之吏治,反而舍本逐末不知追根朔源,实乃可笑之谈!须知泱泱沃土之上,是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有了歪瓜裂枣,又岂能责任尽归于沃土?”
“臭小子,你气死老子了……你……给我等着!”
被石璞唇枪舌剑的回击,隔壁牢房里的人突然站了起来,气恼不已的人刚走动两步,却似乎引发了体内伤势,最后不得已喘着粗气又坐了下去。
气息虽稍显减弱,但是那昏暗中的双目,却已然表露出心中的愤怒之情。不过就是方才那人起身的一刻,石璞借着牢窗的余晖亮光看清了对方的样貌。
那是一张粗犷的面容,身躯高大凛凛巍然,可谓是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宛若寒星,两弯眉浑如浓密刷漆。囚衣挡不住胸脯横阔,似有万夫难敌之威风。
石璞在一眼之瞬间,将对方算是大致一览全貌,心中暗叹好一个威风凛然地汉子。
不过见对方因气恼而牵动内患,石璞心中却是心有不忍,毕竟对方对自己有接骨之恩,若是再言语攻击倒是显得他忘恩负义了。
所以在主动关切两句,却不得对方领情后,石璞这才着急向徐忠询问起了小丫头的情况。
当得知小丫头初夏得以安全,石璞悬着的心中大石总算落下了。
不过凡事不能两全,小丫头与他只能有一个人走出去,这已经是徐忠通融了县衙关系之后的最好结果了。
毕竟这件惊扰之罪,总要有人承担才行!
虽然这只是一次小小的意外,更有可能连当事人赵庆明都不在意的小事。但是惯以小题大做,以及看到风就是雨的官场风气,就注定着县衙要借着此事摆摆姿态。
“老朽……”徐忠沉吟半晌,随后却是欲言又止。
见徐忠面露难色,石璞却安慰释怀道:“徐爷爷不必如此,晚辈石璞能蒙您搭救侥幸存活一命,此等再造之恩永世难忘,只要初夏安然无事,晚辈已然安心了……”
“唉,初夏这孩子总是不省心,若非她鲁莽至此,也不会有……”徐忠听着石璞的话,心中欣慰之余却别是一番无奈,“让你替丫头受罪,老朽真是惭愧啊!”
“徐爷爷可别这么说,晚辈心甘情愿!”
石璞郑重地回答,的确是他的本心之意,不要说这祖孙二人对自己有救命之恩,即便当时两人是陌路,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搭救。
况且这牢狱之灾,若是非要有一个人留下的话,那么他石璞是最合适的人选,毕竟男子蹲监坐牢要比女子少受一些屈辱。
“方才老朽托人询问了主簿沈老爷,说是只需惩戒数日牢狱便可结案了事,你放心,老朽回去再使些银子,定能让你快些离开这里!”
石璞听着徐忠安慰的话语,随之只是象征性表示谢意,其实他心中却思量着如何摆脱困境。
他虽是一个随遇而安的性子,但却不会一味着安于现状,因为他太了解这些底层的司法机构的办事风格了,其面孔风向的多变性简直令人咂舌。
曾经他不仅是国学院最年轻的成员,而且还是盛名于民间的风行者。
赏金猎手,是西方人的称呼,在贯穿华夏历史几千年中,这样的职业却有一个极为风雅的名字——风行者!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然而风行者这个职业,从古至今,并不在三百六十行之中。
在三百六十行中,连仵作、樵夫都算是一门营生,而风行者并不算一行,即便中国的风行者自古就有,但从来都不入流。
因为被称作礼仪之邦的华夏国度,将这种营生看作游离于善恶边缘的群体,只是比那些只顾金钱而善恶不分的刺客略显高尚罢了。
所以,未在正史里有过详细记载。
石璞曾经与底层司法机构打过多次交道,自然深谙其中三味,所以面对如今的处境,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坐以待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