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跟老公诉苦,讲我有自虐倾向,千辛万苦跑回来,就为了受人管教,大约放纵太久了渴望被约束的牢笼。老公无限同情,他说,你跟你妈说,我不介意你晚上出去,就是出点墙啥的,只要你心里有我,我都忍了。我说,到吧!我家自制的猪笼不等你来沉,就把我淹死了。
记忆库都打开了,我跟母亲倒苦水,我一直在探寻当年为什么早恋。现在明白了,只为追寻自由。
俺娘麾下,尚存我与爹爹两员大将。
不日,我就跑了。
苦了我爹了。
柔软
我的心越来越柔软了。
或者说,我对家越来越依恋了。
以前,家对我而言就是住的地方,很长一段时间,我跟劳工都处于分居状态,回来了我上网他打游戏,很久都没什么交流。我常在深夜里扪心问自己,我为什么需要一个男人跟我同住一间屋子?
我没有离婚的勇气。总觉得一个女人提出,我要和你离婚,那简直是大逆不道的事情。常寄希望于,有一天,他回来,冷冰冰地对我说,我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了。然后我就内心偷乐地跟他爽快分手,因为是他过失在前,我决定替他收拾一个很小的包裹,包括他穿旧的衣服和用过的被子,让他打个车到别的女人那里去,从此,房子、存款——一切都是我的了。
我把有他的照片的地方都清扫干净。
我一个人单过,才不会笨到再去找个男人来烦我。男人对我实在是没什么用处。现在社会那么达,什么问题我都可以请人为我解决,包括性服务。当然,我很可能看不上那些贴身的服务生,那我就自己解决好了。总之,男人真是要不得,对自己没一点好处。
然后,去年公婆来拜访,他们占据了劳工以前睡觉的卧室,劳工只能挤到我的床上。
肯定出什么差错了,不然哪里来的陈偶得?所以,我相信,孩子是房子紧张的产物。以前家里房子越是小,生育越是频繁,因为空间越狭,人与人的距离越是近,无可逃遁。
儿子的到来,让我开始觉得,有个男人也不错。他其实也会打扫卫生做饭甚至摸着你的肚子讲故事。以前,也许我太贤德了,没给他表现的机会。
我安然享受他端来的茶水,而他安然照顾我的起居,包括为我洗内裤。
我都不好意思了。一个大男人,多少年被我照顾着,现在却做这些琐碎的事情。
他扶着我去产检的时候,车开到半路上,居然冒出一句,糟糕,要下雨了,衣服忘记收。
我开始觉得,其实,我蛮爱这个男人的。只是有时候有很多抱怨,但我埋在心里说不出口。
我生孩子的时候,哭着喊痛,一点都不勇敢。我内心里以为自己坚强到跟革命义士一样,对疼痛死亡毫不在乎。后来现,人很容易娇气的,如果被人宠着,就开始不能吃苦。我哭着说,恨死你了,为什么你要让我受苦。他摸着我的头,手上都是汗,小声紧张地训斥我:"你怎么这样呢!每个女人都一样痛的。"然后却急急地找大夫,我听他在走廊里用结巴的英语说:"她很痛啊!你快想想办法!"医生又训斥他,哪个女人生孩子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