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了,觉得索然,觉得悲惨。
内宫的复杂,蓝枫云自跟着红将军时就听得不少,见瓦儿笑不展眉,心疼地握着她纤细的肩头:“瓦儿,爱大王就相信他。”
“谢谢你,云姨,在我迷茫沮丧的时候你鼓励我坚定。我明白了对于君王,只是爱他是不够的。如果不够坚强,只会是他的负担;如果太过强悍,他不愿伤害我,但别人也会设法除掉我。爱一个君王,真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瓦儿望着窗外凋零的黄叶,声音落寞而坚定,突然她转头露出一个久违的灿笑“云姨,我是不是很像我娘?”
蓝枫云呆了呆,轻柔抚过她的秀,笑道:“是,小姐跟夫人一样看起来柔弱,骨子里却是又坚定又倔强。当年老夫人不愿意夫人嫁给红将军,说是一介武夫不懂得怜香惜玉,夫人却执意打着包袱孑然一身嫁进将军府。将军镇守边关时,局势不定战乱不断,夫人也是毫不犹豫历经辛苦到了军营,要跟将军危难与共,直到在营中生下你和静儿小姐”
后面的话语渐停,蓝枫云想到了雪地逃亡时不慎滚下山崖的夫人和小小姐,眼中畜满泪花。瓦儿温顺地靠在她身前,低低道:“娘为了追求自己所爱真是勇敢。云姨放心,瓦儿心中无惧,因为我也跟娘一样心中有着不灭的希望,我爱他就已足够”
*
御书房烛光摇曳,凉爽夜风从低垂的窗户中吹进。
回宫这两日,银冀没一刻闲着,此时手中正拿着内阁大臣上报的重要奏折,一一过目。他不想让任何人打扰,连贴身侍仆也令退到距书房一丈之外,若无拉铃传唤,不得进入。过了一会,他放下奏折,目光定于窗前某一点,似乎在等待什么。
青龙、白虎的身影悄无声息进入,那是御书房为他们特别留下的盲角,以隐身侍卫的身手,完全可以自由进出。青龙出现后,御书房中又先后多了好几个青色身影,动作轻巧敏捷,个个蒙巾垂于屏风后。每个国家的王族都有秘密建立暗探队伍,专事打探天下间所有精切的消息,这是控制王权的必需而这支是银冀一手建立挑选栽培的,且暗探的成员皆是自己最信任的心腹。其中的人员编制都属于机密,独他一人知晓,群臣有都知道这个机构的存在,也知道不得公开谈论隐身侍卫,更别说加以打探了。
平日,银冀用得最多的只有青龙、白虎二人,他们随时如影子一般跟随主子,直到数月前被派去保护瓦儿。今夜,同时出现六名隐身侍卫,可见事情非同一般。
银冀做了个手势,那几人分别递上一本小册子,里面登记着大王命令他们所打探到的消息。书房里仍是安静一片,他们恭敬行礼之后,又悄无声息地鱼贯而出。
“颐华宫情况如何?”银冀低沉的声音自案后传来。
青龙见大王一脸严肃,拱手汇报:“禀大王,颐华宫较为安宁。其间太妃娘娘亲自去过两次,容妃去过四次,安妃去过五次,郡主到沁梅花请安二十一次。翟王爷也去过沁梅园八次,不过每次都是被太妃传诏。此外,翟王爷有单独出宫两次,第一次是三天,第二次是七天”
银冀沉吟:“可知他两次出宫去了哪里?”
青龙低答:“属下以保护郡主为职,并未跟踪。但属下另有现,翟王爷与郡主的侍女吧吧时有单独见面,另外还出现一个可疑人物。”
“谁?”
“沁梅园为太妃看诊的医女方旋。据属下观察,翟王爷、吧吧及医女关系密切,有着共同的目的。”
白虎在一旁也拱手道:“禀王,翟王爷之前身份属下已有线索,他与这两名女子乃师兄妹,曾隐居在红木城一带的山谷中。朝中这几年连续出现的官员被杀案,便与他们有关系。”
银冀突然收颌,目光锐利:“他们是杀手?”
“可以这么说。婚典当日,翟王爷得已顺利进宫的原因属下也有探到。”白虎说罢,自胸口摸出一块黑色令牌“据说,翟王爷是持一块与此相似的令牌入内,说明朝中确实有人帮他。”
银冀盯着那块黑色令牌,白虎身上是出入王宫的普通腰牌,朝中各臣也都有,因官职不同,腰牌花纹也有所不同。翟的腰牌又是谁所给的呢?翟成为杀手再入宫绝对不是巧合,而这么多年的策划幕后之人的居心让人心惊。
“大王,这是与浦臣相关系密切的几位大臣的资料,属下推测,翟王爷与浦臣相”
银冀略一抬手制止他后面的话,深黑眼眸敏锐地往窗口一扫,再回头时,青龙和白虎一齐拱手,只见身形一晃便消失无影。
*
清脆的叩门声,外面的人在听到里面低沉的应允声后才推门。一阵淡淡花香飘来,浦月容美丽的容颜出现在御书房摇曳的烛光下。
“臣妾给大王请安。”浦月容声音娇美,乌黑的云鬓上插着鸾凤金步摇,每走一步款款生姿。她手中端着冒着袅袅白烟的参汤,看来这就是她深夜前来的借口。
“门外没有传报。”银冀语气清淡,但指责意味明显。
“臣妾特意没让克达传报,想给大王一个惊喜。大王回宫便如此操劳,臣妾特意给大王送来参汤,大王趁热喝了吧。”她说话时,笑容高贵甜美,无可挑剔。
银冀平静地看着她,没有斥责,淡淡道:“多谢容妃,夜深了,容妃不必如此费心,该早点休息。”
浦月容听他如此关心自己,心中一喜,更走近几步道:“大王,保重龙体啊!这参汤还热着,请大王慢喝。”
“本王的身子本王心中有数。”她直接将参汤递到自己手中,银冀只得接过,又见她期盼的目光,他眼神幽暗端起参汤往唇边嗅了嗅,突然眼中闪过一道蓝光,目光灼灼地注视着面前美丽的姿容。
“大王怎么了?”浦月容心口猛地跳动了一下,为他们站得这么近的距离,为他若有若无的男性气息,为他前所未有的灼热眼神。
银冀扯了扯唇,眼角一挑:“容妃对本王这么好,本王有愧。”
他英俊的容貌就在眼前,浦月容连忙低头,脸上染起两朵红晕“能嫁给大王为妻是臣妾的福气,大王日理万机,臣妾只想帮大王分忧解劳。大王,还是趁热喝了它吧,天气冷一会就得凉了”
银冀注视着她的眼睛,想从那双明媚的双眼中看出点什么,然后露了个笑容:“容妃可能不知道,本王身体尚未康复,乔太医特别交待暂时不能喝这些补药。容妃是女子,身子也纤弱,不妨容妃替本王喝了它吧。”
“大王臣妾不敢当。”浦月容声音颤了一下。
银冀的笑容隐含一丝冷意:“容妃何必推却呢,总不能让这样的好汤浪费了。”
正说着,门外响起克达的传报声:“乔太医到。”
浦月容不知道是松了口气还是失望,朝门外看了看:“乔太医这么晚来见大王?”
银冀勾起浅笑,目光落在她身上,声音听不出真假:“你和然妃难道不盼望本王的身体快快复员么?”
愣了一会,浦月容又惊又羞,盈盈行了个礼:“大王身体是最重要,臣妾先告退。”
过了一会,御书房听得银冀冷然的命令:“乔雀,帮本王看看,这汤里下的是什么药?”
又过了一会,听得回答:“禀大王,汤里所含的是御庭**。”
银冀的手指刹时握紧,双唇抿在一起,他们终是耐不住了,开始直接朝他出手了!
“也是本王该直接出手的时候了!”望着案上整齐的奏折及册子,御书房里回响一个沉稳有力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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