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甄宓心中一动,道:“先生对字画也有研究?”
江枫道:“略懂皮毛而已!”
甄宓指着墙上一篇赋文,有些期待道:“先生不妨指点一下!”
江枫道:“指点谈不上,我只说说自己的感受。这篇《益满楼》,纵任奔逸,赴速急就,可谓精熟神妙,冠绝古今,莫非是柏英之真迹?”
柏英,即张芝,汉末著名书法家。
此人乃是章草到今草的转换者,承前启后,是我国书法史上的第一位巨匠!
见江枫如此夸赞,甄宓心中窃喜,道:“先生好眼力,这篇《益满楼》,正是临摹张芝的作品!先生再看这一副!”
江枫顺着甄宓手指的方向看去,继续点评起来。
……
这些字画,明显出自同一人之手,有些是临摹大家真迹,有些是自己练笔之作,水平着实不低。
不一刻,江枫点评了七八幅,最后感慨道:“想不到子桓对书画的造诣,竟如此之深!”
话音刚落,甄宓“咯咯”笑了起来。
她本就容颜绝色,这一笑,花枝乱颤,轻啼悦耳,弄得江枫心中蠢蠢欲动。
江枫不敢直视甄宓,红着脸道:“夫人何故发笑?莫非我点评得不对?”
甄宓停止了笑意,面颊绯红,轻轻喘息一口,道:“先生点评得很好,只是,猜错了作者!”
“哦?”江枫奇道,“难道这些字画,不是出自子桓之手?”
甄宓道:“子桓只知打仗,哪里有闲情逸致舞文弄墨!”
江枫隐隐猜到了什么,看着甄宓,吃惊道:“莫非是夫人……”
甄宓轻轻点头,道:“阿宓才疏学浅,竟能得到先生如此赞美;莫非先生早猜到是我,故意哄我开心?”
江枫狠狠摇头,道:“夫人如此才学,江某佩服之至!”
甄宓看着江枫那诚恳的表情,瞬间有一种找到了知己的感觉。
世人皆知甄宓的美貌,殊不知,她和蔡文姬一样,也是一位大才女。
三岁时候,相士刘良为甄氏子女看相,指着甄宓道:“此女将来贵不可言!”
八岁时,甄家院外有骑马耍杂技的人;甄家几个姐姐都上阁楼观看,只有甄宓不去。几个姐姐奇怪而责问,甄宓回答说:“这难道是女孩子看的吗?”
九岁时,甄宓爱上了读书,博闻强识,只要看过的篇目,立刻就能领悟,还多次用哥哥的笔砚写字。
哥哥嘲笑她说:“女人应该学习女工,读书学习有什么用,难道你以后还想做官吗?”
甄宓答道:“古时贤德女子,都要学习前人成败之经验,以此警示自己。不读书,用什么来借鉴呢?”
只可惜,甄宓书画造诣虽深,却只能藏于深府大院中,独自欣赏,自怨自艾。
自己的老公曹丕,对于书画一窍不通,每每与他说起,就像对牛弹琴!
每念及此,甄宓无不黯然神伤。
没想到,今天居然遇上了知己,遇上了一个懂自己的人!
于是,甄宓看着江枫的眼神,变得惊喜、炙热起来。
……
作为一个已婚女人,甄宓虽早认识江枫了,却一直没有仔细打量。
一来那样很没礼貌;二来,则显得自己很轻浮。
而现在,甄宓忽然发现,江枫不仅才高八斗,而且容貌俊伟,着实不俗。
那一张俊脸,便似中秋之月,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鼻似悬胆,睛若秋波。
甄宓只觉芳心一跳,第一次感觉到,男人原来可以这么好看,不禁眼饧骨软,暗暗心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