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知晓足下名姓。”
一听说梁啸在宫里当差,中年商人的眼睛立刻亮了,连忙还礼。“在下郭禹,原本也是汉人,失落匈奴多年,现在往来贩运。长安也是三五年就要去一趟的,能与梁君相识,真是三生有幸。”
“三五年才去一趟,郭君这生意做得远啊。”梁啸指了指那些满负的驼马,半开玩笑的说道:“这一趟下来,想必收入不菲吧。”
郭禹连连摇头。“钱赚得是不少,不过落到我荷包的有限。再过几年,我就跑不到了,正想着去长安做坐贾呢。到时候还要请梁君多多照应。”
“好说,好说。怎么,是沿途的盗贼太多,还是关税太重?”
“都有。说来话长,既然梁君有兴趣,那我们就说一说吧。”郭禹热情的说道。他招呼人给谢广隆等人送去酒水、饮食,自己和梁啸、枚皋攀谈起来。
在梁啸的计划中,开拓西域是迟早的一步,有机会听商人说说西域的情况,他求之不得。枚皋虽然还没想到这一步,但是见梁啸兴趣颇浓,也想听听。郭禹则从二人的言谈举止中认定这两人是长安人,说不定以后能够借助他们的力量在长安定居,自然也非常热情。
郭禹是个行商。俗话说得好,行商坐贾,行商赚的就是辛苦钱,万里贩货,不仅风吹日晒,而且还要面临强盗抢劫和贪官污吏的勒索,见人就得三分笑,闻声先带五分惊,这种辛苦不是一般人能吃得了的。
之所以能坚持下来,当然还是有利润。即使有这么多风险,有无数的关卡的盘剥,万里贩货的利润依然在十二以上,超出一般的商业利润不少。郭禹很谦虚,说有近三成的利润。
这么高的利润,当然是来自于货物的紧俏。万里贩货,卖的当然是利润高的奢侈品,比如西域的美酒、琉璃、玉器、金银器,大汉的丝绸、漆器,这其中,丝绸的利润是最可观的。
“诸君有所不知,西域胡人最喜欢的东西就是我大汉的丝绸,一匹上等丝帛,贩到西域,价至三五倍犹供不应求。听那些胡商说,他们将丝绸贩至西方极远之地,价格还能更高。”
“丝绸不过是衣料而已,至于这么贵重?”枚皋有些不太理解。
“嘿嘿,郎君有所不知。西夷人喜欢丝绸,除了丝绸高贵精美之外,还有一个原因。”
“什么原因?”
“西夷贵人喜穿紫色衣物,而紫色上色极难,唯独丝绸所上紫色最为华美。所以欲得上好紫衣,必用丝绸。而丝绸万里转运,所得极难。物以稀为贵,所以价格高昂。我听说,即使是西夷贵人也舍不得将穿破的丝衣毁弃,而是将丝线拆下来,重新织成衣物,夸耀于人前。”
枚皋目瞪口呆,就算是对罗马人喜欢丝绸早有心理准备的梁啸也大吃一惊。丝绸在西方受欢迎到这个程度?怪不得虽然路途遥远,危险重重,这些人依然前仆后继。原来利润这么丰厚啊。
这要是让刘陵每年贩几船丝绸去罗马,岂是不要换回几船的黄金?比起陆路来,海道的运载量和速度可是优势大大的啊。郭禹不过到西域,一来一回还要三五年,如果从海道的话,就算是从淮南到罗马也用不了半年,加上等候季风的时间,用不了两年就可以一个来回。
“你们利润这么丰厚,匈奴人不会饶了你们吧?”
“可不是么。”一提到匈奴人,郭禹长叹一声,倒起苦水来。
汉人的官吏是够贪婪的,但他们还不至于明抢,最多在计算税收的时候多算一些。匈奴人则不然,他们收的税常常达到五成以上,也就是说,一半货是给他们白带的。这还算好的,遇到心狠手辣的,直接全抢。
“这两年草原上遭了白毛灾,匈奴人就更凶了,到处抢。过了涿邪山这千里,我就看到三只商队被抢,唉,可怜啊,人都被狼啃得不成样子。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不管从哪条道走,都要经过匈奴人的地盘。能不能安全通过,只能看运气啦。”
梁啸和枚皋互相看了一眼,不约而同的笑了。
匈奴人越是残暴,将来汉军反击匈奴就能得到越多的帮助。别的不说,眼前就可以从这位郭禹嘴里得到不少有用的信息。这些信息可是书上没有的,每一步都是郭禹自己用脚走出来的。
有了这个心思,枚皋立刻主动起来,笑眯眯的说道:“郭君来往草原这么多年,想必对草原上的情况很熟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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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