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传道:“不好了不好了,大夫人,四少爷失足落水了!”
众人一惊,陆夫人猛然站了起来,问道:“怎么回事?人救上来没有?”
小厮喘着气,上气不接下气道:“救是救回来了……可……”
陆夫人急道:“你怎么说话吞吞吐吐的?可什么可?到底怎么了?”
小厮立即答道:“杜姨娘刚刚叫了郎中,可能……四少爷肚子里的孩子是保不住了。”
陆含之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才片刻的功夫,陆皓之就落水小产了?
一后院的女眷,都匆匆赶往杜姨娘的院子。
陆思危已经去了,正小声的宽慰着杜姨娘。
陆夫人一进门,便见一名丫鬟端着一个染血的水盆走了出来,随即是跟在后面的大夫。
陆夫人上前问了一句:“大夫,怎么样?”
郎中背着药箱,摇了摇头,说道:“惊吓过度,还溺了水,孩子是保不住了。只能是好好将养,四少爷还年轻,有得是机会。”
杜姨娘一听,立即哭天抢地起来。
陆思危有些不耐烦,这杜姨娘也就仗着有几分姿色才能骗得陆思危的喜爱,否则依她这没见过世面的作派,陆思危怎么会宠她这些年。
陆夫人皱眉道:“哭有什么用?还不快去通知太子!连个孩子都看顾不住,本事都用到哭上了吧!”
杜姨娘这会儿心里正憋屈,一听陆夫人这么说,立即指着她的鼻子嚷嚷道:“是你!就是你!是你害了皓儿肚子里的孩子!你好狠毒的心!”
一听杜姨娘这么说,陆夫人反倒是笑了,她冷哼一声,说道:“我和满屋满堂的宾客在后院儿欣赏含儿带回来的香胰子,连一步都没出过后院儿。这要不是老爷也在家,我还真是被你血口喷人给冤枉了!我倒是要问问四少爷身边的丫鬟小厮,他是怎么掉下去的!”
陆含之在一旁看戏,说实话他很同情陆皓之,一辈子活在陆含之的光环下,还有个非要让他和陆含之比的娘。
本来陆家养一个小郎君已经可以了,没有必要再养陆皓之。
而且陆皓之的资质,实非上佳。
若照寻常男子来养,其实也不一定会差到哪里去。
哪怕资质一般,跟着陆宸之管理家业,陆宸之得了祖荫后再给他谋个官差。
这辈子要什么有什么,富贵日子也是少不了的。
杜姨娘在陆思危枕边吹了吹风,便将儿子养成了小郎君,本就是指着飞上枝头变凤凰。
如今如愿以偿,却在今日鸡飞蛋打。
她若不气,就不是杜姨娘了。
好在陆思危还算有点儿理智,他开口道:“去叫四少爷身边的人过来。”
丫鬟小厮显然已经被打了一顿,只有太子赐给陆皓之的司衣姑娘还站着。
司衣姑娘无奈的站到了他们跟前,她是太子府的大丫鬟,自然是有点地位的。
还未等陆思危问话,司衣便朝他们福了福,叹气道:“我知道老爷夫人想问什么,当时我们都在良侍身边。可是良侍不知为何突然任性,匆匆跑到水塘边便要去摘那只莲蓬。说什么吃了莲蓬,便能一举得男。我们三个都没能拦住,只能眼睁睁见他失足落水。”
这回杜姨娘终于无话可说,反倒是被陆夫人抓住了把柄:“听听,好命歹命天注定。不是你吃了莲子,就能连生贵子的!”
陆含之却心下生疑,陆皓之又不傻。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情况吗?疯了似的要自己去摘莲子?
他想吃莲子,自然有小厮代他去摘,何须亲自动手?
他猛然回头,便见一角黄色裙角一闪而过。
是苏婉凝。
陆含之大概心里有数了,虽然苏婉凝不喜欢太子,可太子是她的底牌。
纵观原著,虽然所有大佬都宠着女主,却只有太子对她死心踏地。
但这个前提,应该是太子的心没有被任何人占据,只有她自己。
她必须要保证太子的心里只有她,才能更加完整的掌控全局。
陆皓之的孩子是个意外,她不能让这样的意外发生。
再一想自己,如果自己没有穿进书里,那么陆含之肯定早已在她的精神攻击下亲手将自己儿子掐死了。
陆含之皱眉,这女主可谓是黑心莲本莲了!
慌慌乱乱大半天,陆思危让人去请太子,太子却称事不见。
陆皓之刚刚小产,又得知太子不见他,瞬间哭得梨花带雨。
傍晚时分,陆含之辞别了陆夫人,准备回庄子上。
陆思危现在还不待见他,他也就没给对方添堵。
临出门的时候却见一小黄门匆匆进了陆府,被陆思危的近侍迎了进去。
陆含之皱眉,让机灵的在御去打听打听,并约定好了在城门前汇合。
在御应声去了,陆含之便先去了南城城门。
远远的便看到陵安王乔装的罗锅扛了个破麻袋杵在那里,谁能想到这不起眼的麻风脸罗锅,会是那个将来威震八方,让人闻风丧胆的地狱修罗?
陆含之将马车停了下来,让人上车。
等了不到片刻,在御也回来了。
在御低声在他耳边回道:“是太子府那边出了事,太子遇袭腹部中剑。虽无性命之患,却也伤得不轻。据查,是三皇子的亲信所伤。”
陆含之一听,立即点了点头,心中有数了。
他忍不住一脸敬佩的看向宇文\,拱手道:“殿下真是好手段。”
宇文\已经把他的重剑从麻袋里拿了出来,说道:“哦?你又知道什么了?”
陆含之说道:“您让戎将军抓到了宇文z劫杀他的证据,又亲自去刺杀太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用得是胡刀吧?草原狼族的标志性兵刃。可能,还是亲信专用的胡刀。”
宇文\仍是抱着重剑,不言不语,只是给了他一个继续说下去的眼神。
陆含之说道:“宇文z劫杀戎将军的证据是不是真的不重要,宇文z劫杀太子的证据是不是真的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宇文z可能自己也弄不清这证据是真还是假。你这个三哥,向来过得稀里糊涂,只有一股子蛮力。可能连他自己都信了,自己的亲信带着信物去劫杀了戎将军和太子。”
“这样一来,皇上定会查宇文z。毕竟他没办法不查,因为大皇子被莫须有的诬陷都下了大狱,没理由包庇这个三皇子。第一件事,肯定要先拿了三皇子。不过拿不拿三皇子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王爷,您是不是已经掌握了大皇子被诬陷的证据了?”
听完陆含之的话,宇文\终于有了反应,他仔细得看了陆含之一眼,说道:“你没嫁进太子府,是宇文b的损失。”
陆含之:……
不是,你老提太子干什么?
陆含之无语道:“殿下,嫁给太子的是我弟弟,而且他刚刚小产了,不是我。你觉得我一个生了孩子的在家小郎君,还能嫁进太子府吗?别说是太子,农门都未必愿意娶我进门。”
宇文\却说道:“世人庸俗,错得又不是你,为什么要把生子的事归咎到你自己身上。”
陆含之:??????
哇!暴君大大此番论调很是新潮啊!
没错没错,的确不能怪我!
要怪就怪那个大猪蹄子!
陆含之一脸感动的看向宇文\,说道:“陵安王殿下,草民产子两个多月以来,还是第一次有人为我说一句话。”
宇文\没说话,他本就不是一个话多的人。
陆含之心里却是一动,咧嘴笑道:“啊,能得王爷一句话,我的心也是豁然开朗不少。不过……王爷,我心里也是有怨气的。就这样被玩弄,被抛弃。我拼了命的给他生孩子,他却不闻不问,你觉得这个人该如何评价?”
宇文\想都没想便开口道:“薄情寡义,不知廉耻,其罪当诛!”
陆含之心里要笑翻了,说道:“你说他是不是个王八蛋?”
宇文\还是不说话。
陆含之依旧不死心,用力憋着笑,大概暴君大大是想到他那薄情寡义不知廉耻的父皇了。
忽然心血来潮,想逗逗他,于是便说道:“嗯,咳……是这样的。殿下,连日来草民的心里都堵得喘不过气来。只想找个人同仇敌忾,骂骂那个不要脸的男人!也让心里痛快些。您……可以满足草民这个愿望吗?”
宇文\虽然还是不说话,却缓缓点了点头。
陆含之心里笑得翻江倒海,说道:“那草民说一句,殿下说一句哦!”
陆含之:“阿蝉他爹是臭不要脸的大猪蹄子!!!”
宇文\:“……阿蝉他爹……是臭……大猪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