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经商有这方面的走货,否则真不知这小妮子该往哪找。
“谢谢你,拉蜜娅,”菲特接过料酒,对她笑起来。
拉蜜娅一怔,哼了一声扭过头赶紧摆手,“哼,少套近乎!‘拉蜜娅’三个字是你叫的吗?!”余光又忍不住目瞅了瞅对面的少女。
……感觉,好像不一样了。
等等。
她看看料酒,又看看她篮子里的菜,一双眼睛瞪圆了。
天呐,她该不会失宠沦落为在加里弗雷德家打杂的女佣了吧?!
哈哈哈哈哈,拉蜜娅在心中叉腰仰天大笑,真是造化呀,真是活该呀,谁叫她抢她亲爱的雅兰大人的?
想到这里她整张脸都笑圆了,等意识到菲特莫名其妙的目光后象征性咳了两声,摆高了姿态眯起眼,玩弄自己卷卷的发梢,你这老女人,与我同桌喝咖啡是你的荣幸知道吗,“呐,我也不是落井下石之人……”
“……?”菲特歪歪头。
“不管怎么说,雅兰大人还是好长时间都未找我了,”说着她就怨念,就算这老女人失宠了,也曾让雅兰大人数个月不沾其它女色,想来她是很有一套的,别看外表那么单纯,心思狡诈地唷,“告诉我吧。”
“……什,什么?”拉蜜娅脸突然逼近,阴森森奸笑吓得她往椅背上一靠。
“雅兰大人在床上究竟有什么癖好?”她好对症下药呀。
“哎?!”
“别装傻,你不把他伺候得好好的他能不过来找我们吗?说吧你用了什么手段,反正你也用不着了,告诉我我也不会亏待你的……”她撑着桌子身体大半越了过来。
菲特呆呆的片刻才反应过来,面前这个面容可爱又漂亮的卷发女人是雅兰的情人之一。
还只是之一。
“我,我不知道……”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你要是不说我就――”
“他没碰过我。”
说完这句话菲特大脑有片刻的空白。
“你哄谁呢你?”拉蜜娅直起身子居高临下瞪着她,“雅兰大人只要对个女人有点兴趣都会收了弄上床,怎么可能不碰你?你还天天和他住一间房呢!”说到这里她觉得有些贬低自己,赶紧挺挺胸脯摆出傲气的模样,“而我,就是雅兰大人最宠的女人!”
这女人是好看,但只好看那么一点点一点点,拉蜜娅发誓,绝对比不上她。
菲特抬起头看着她,将搁在桌上的右手一点一点收回去,手指又开始凉了,像蛇一样,凉到心底去又淌开了,生生冻着胸口。
……一点兴趣都会……么?
不知阴雨季节是否提前来临,温度随着连下了几天的小雨冷嗖嗖地降下来,街边的贵妇披上了皮草外套,因为寒冷唇上的玫红愈加鲜艳。
尤利金家族事件在连上了三天《大陆时报》头条后莫名地归于平静,一度在上层社交界闹得沸沸扬扬,因为经济、宗教以及政治的关系还牵连了其它不少家族,又在媒体和皇室内臣的追察下许多腐朽之事被迫露出水面。
有的在媒体上大肆曝光,有的又不留痕迹地掩盖,闹得贵族之间人心惶惶,最后教皇的最高代理人不得不出面控制局势,一周之内将诸多事件压制下来,只不过血族与人类之间的纷乱开始触目惊心,边关结界的骚动情报时不时传过来。
末了,表面上回归于歌舞升平的安逸现实,人们茶后的谈资中瞳中余留着分量不足架势有余的心悸。
雅兰连着三天没有回来,恩泽到是带回了消息,毕竟是一家之主,再怎么风流轻佻都有不得不去做的事情。
“宫廷晚宴开始前他会回来的,大人是这么说的。”
关于去哪儿了,恩泽含糊其辞,最后她才明白与尤利金伯爵的事情和那个调查丧尸和瘟疫的事情有关。
那时候她才知道了尤利金伯爵的结果,手拿着报纸时她睁大了眼睛说不出一个字,脸色微微发白。
照片上那个男人,分明就是在牢房里出现的那个。
他带着所有的痛苦,不安与惊惶反反复复出现在她日夜的梦境里,圣光、咒文和十字架如今回忆起来她都能感受到肌肤烧伤熔化万蚁蚀骨的疼痛,生不如死,多少次自己一身冷汗尖叫着醒来,黑暗中惊魂未定。
现在,死了?
同样摆在面前的是勾结血族右\派的事实。
丧尸瘟疫果真与血族有关,是不是真的证明战争无法避免。
因为下雨街边的表演不得不终止,她带了食物私下去找小魔,不知不觉间习惯了步行,行走于街头巷陌之间,天空或暖或晴或阴,穿越人流和城市,留下自己的足迹。
况且没有太阳,她也乐得这样去做。
意外发现小魔过得相当滋润,才艺被帝都外围的一家清寂酒馆看中,时不时拉过来表演,在孩子群中好评颇多,后来那些父亲们都来这喝酒打酒了,老板也是个地道开朗好心肠的帝都人,提供了酒馆后的一间小房给他居住,于是街边魔术师再也不街边了。
“嘛,这样日子挺好的,”小魔如是道,“在没决定好下一个目的地前暂且住在这里好了。”
菲特也觉得很好,那种悠闲自在的快乐让她有些羡慕,可惜自己除了一个“血族公主”的头衔其它什么也不会,说白了就是没用。
“话说小菲你过于好心了,”小魔看了看一大篮子食物,“我其实也只是个小角色吧,你对我好我可消受不起。”
她怔了怔,“我觉得,小魔是朋友……”
“哇!”男子胡子拉碴的脸一下子笑开花,“我也太荣幸了吧?!”
手中凭空捻了一朵百合出来,“来来来,回礼回礼~”
回去的时候是下午,天依旧阴着,雨丝细细密密,帝都外围行人寥寥,她戴着斗篷一个人走在大道上。
轰啦啦――
身后传来马车轮辘辘的滚动声,由远及近。
她莫名转过头,身后十字街的街口拐角蓦地出现一辆双人马车闯入视线,打落了雨中寂静的青墨巷宇画卷。
“让一让小心啊!”
转眼间,失控的马匹已经在她身前嘶啸――挡住了光拉下阴影,扬起的铁蹄映入她大半瞳孔,她整个人一愣立于原地。
两匹马呼呼喘着气左右摇摆着身体,几欲挣脱缰绳,车前马夫冲她叫嚷着死命拉紧绳子不让畜生朝这小姑娘踩下去,马车随之剧烈晃动,仿佛随时都会坍塌一般。
好不容易压下了马匹,马夫长喘了一口气,正想向她骂过去怎么还不闪开,马车车厢里的人推开门探出头,是一张年轻男子的俊美面孔。
“你没事吧?”
他赶紧下车,出现在她眼里的是着上阶男子得体衣饰的修长身体,领口刺绣金边,金发在这阴霾的天气里格外耀眼。
青年快步走过来,一脸真切的担忧,“有没有受伤?”
她呆呆抬头看着他,心跳好似停滞了似的,手里还捏着那枝百合花,潮湿的气候中洁白花瓣若清晨的雾浸洗一般柔润,清冽的香气若有似无萦绕在两人之间。
天阴沉,却因此将世界等得烟雨模糊。
“埃利奥特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