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喘息声中,有股热气伴随,而且她还不经意地擤把鼻涕……
奇怪,爷爷并没有往家的方向走去。
待走了一小会儿,奶奶迷迷瞪瞪地问道:“老头子,这是要去哪里呀?”
“爷爷”只顾在前边慢吞吞地走,并不答话。
奶奶好像也默认了爷爷的思路,再不多问,跟着爷爷越走越远,很快出了村子。
待出了村子,拐向古城南边的小河坝子,便向着蟾藏崮山里走去,直到此时,村里的狗才恍然大悟,疯狂地吠叫起来,好像之前因为一时疏忽,给漏掉了这几个神秘的夜行者似的。
他们已经攀上了崎岖难行的如车襻儿一般宽窄的山径。
爷爷走了一程后,便回过身来,将两根碾棍递到奶奶手里,顺便接过奶奶挎着的箢子,继续提着灯笼向山上攀去。爷爷并没有粗喘,他好像已经没有累的感觉。
奶奶则一上坡就咳嗽了几声,声音很响,在山谷间回荡,但她还是坚持着,一边弓着背艰难地攀行,一边沸儿沸儿地粗喘,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楚江童跟在身后,若即若离,他怕被爷爷发现,好在爷爷并没有感觉到他的存在或是根本就不想知道他的悄悄跟随。直到此时,他才弄明白,爷爷要带奶奶去哪里。难道,这是爷爷他们的一个阴谋?啊!他们又盯上了奶奶!
这一次,自己所肩负的责任非同以往,既要保护好奶奶,又要将恶鬼田之行之流尽以消灭,难度可想而知。好在“三阴合体”已被自己所破,接下来,田之行又会有什么新的阴谋?
路途遥远,前路凶险。
摸一下额头,热乎乎的,刚才的恐怖渐渐消退。
到了蟾藏崮的主峰,又往西峰而去,终于到了一座四面悬崖的山神庙前停下。
这座山神庙,再熟悉不过了,小时候经常来玩,有时和小伙伴们来山上捉山蝎,跑累了,便将这里作为歇脚点。
那时的山庙里,就有好多泥塑神像,一个个身穿颜色各异的服饰,目光灼灼,好像你无论躲到哪里,都能被看到,记得,田之程、田之行兄弟俩最怕这些泥塑神像,自己却喜欢故意在这里吓唬他俩。
真难想像,如此险陡的山路,奶奶是如何一步一步地攀上来的?直到此时,还为奶奶捏着一把汗呢!
山神庙保存的较为完好,因为这里的香火依然延续。红色的山庙大门内,是一片青砖铺地的宽敞院落,十几棵挺拔俊秀的松柏,毅然而立,仿佛正默默追忆着那些沧桑的岁月。
院落昏暗,四周清寂。庙门紧闭,松香徐徐。
几个人出现在这里,更为这特殊的地方增添了浓浓的恐怖。
灯笼的昏黄光线,在晦暗清寂的院落里,显得怪诞而惊悚。奶奶机械地在“他”身后跟随,仿佛她在替“爷爷”圆一个神秘而难得的心愿。
此时,自己又紧张起来,手握剑柄,耳根冷嗖嗖的,身上弥漫的热潮再次变为寒凉,如同又浇了一盆凉水。
笃笃笃……
“爷爷”敲了几下门,手指犹豫,顾虑重重。
过了好一会儿,庙门内传来一声呵斥:“人带来了吗?”
“爷爷”踌躇的回身看看奶奶,目光一下子变得冷酷,仿佛直到此时,才记起自己此次下山的真实目的。“爷爷”试探似的冲着庙门内小声说:“小的把人带来了!就在后边!”
这时,庙门吱的一声响,黑黑的庙门,如一张咧开的嘴。
“怎么这么长时间?真够磨蹭的,先让人进来吧!你去扫院子……”
“爷爷”将奶奶送进黑洞洞的庙里,自己则提起门边的扫帚,顾自下了台阶,去扫院子!
“这个恶鬼!我今夜定将你千刀万剐!”
奶奶进了庙里。
恶鬼田之行提过灯笼,举起来冲她脸上照了照。
此时田之行惨白的脸映在灯光中,长长的头发遮住大半张脸,两只血红的眼珠从乱发中冒出来,闪着贪婪而凶恶的狞笑。
左手提着灯笼,右手伸出来——断去四指的手上套着一个树皮般的假手指。
慢慢地,假手伸向奶奶的脸,然后猛然向她的颈部摸去,一下一下地掐紧,嘴里咝咝地抽着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