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远!
云海楼收拾着书架,轻轻地擦拭着书籍上的灰尘,这些书籍不仅有道家经文,其他诸子百家的著作也都收集的有,不少甚至是孤本,拿到俗世中去,不知会掀起多大波澜。
“师父说这些书都是上一位关在谪仙崖的前辈收集的,也不知道这位前辈是谁,竟有如此雅兴,搜罗了这么多先贤著作,每一本都是经典,比起一些书香门第还要多!”
云海楼这样想着,不觉中碰到一本略显单薄的书籍,比起那些动辄一两寸厚的著作来说,这本书确实是薄了许多。
“史记?游侠列传?”云海楼好奇地看了一眼封面,史记这里也是收集了的,那是千年前大汉一位史官所著,被称为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
“可为什么要把游侠列传单独放出来,编纂成书呢?”云海楼有些好奇,要知道在汉末之前,但凡是修行的武者,都会受到朝廷的忌惮,远没有现在这么高的社会地位,史记中的游侠列传也一直被关注较少。
云海楼本来是看过史记,但他却没有选择把这本《游侠列传》放回原位,他隐隐觉得,这本单独成书的《游侠列传》,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韩子曰:‘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二者皆讥……”云海楼翻开首页,低声读着上面的文字,和原著倒是没有任何区别,正在云海楼觉得自己可能是想多了的时候,前序的结尾却让他眼前为之一亮。
在前序的末尾,附了一行清新飘逸的小字,云海楼仔细看去,只见那行小字上写着:“太史公所言,吾辈心声,为仙为侠岂能独为健体长生?扬之以正义,惩之以邪佞!为民伸张,为国护土,为家奉养,为义献身!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
为仙为侠岂能独为健体长生?扬之以正义,惩之以邪佞!为民伸张,为国护土,为家奉养,为义献身!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
云海楼看的血液沸腾,直觉得胸中一股热气喷涌,忍不住要宣泄而出,修仙绝对不能仅仅只是为了长生,为了强大!世间虽然充满了阴谋与迫害,但正因为还有着秉持正义的人存在,真理才能与之抗衡。
翻到第二页,上面却赫然写着这样一段话。
“某任侠行义一生,却以祸乱天下而死!世道之晦暗,任侠究竟是错是对?可笑,可悲!——郭解绝笔。”
郭解!
云海楼讶然一惊,此人莫非就是师父所说的那位任侠天下,却被诬陷至死的郭解前辈!
“前辈也是一时英豪,为了自己心中的坚持,却落得这个下场,莫非这世道要活下来,就得同流合污吗?”云海楼觉得有些可悲,他虽然不像郭解那般急公好义,可是也不想遇到不平之事,却选择袖手旁观!
若是那样,修的什么仙,练得什么武!
云海楼再往下看,后面便没有了游侠列传里的内容,取而代之的是郭解所写的日记,那里面记载了郭解每一次的仗义之举,以及所带来的后果。
“永嘉二年三月,淮南青琅馆收大女弟子入门,实则却逼良为娼,余杀其掌门长老,灭青琅馆,遣散弟子,其上属势力秦淮帮诬告余垂涎青琅馆弟子美色!”
“永嘉二年七月,齐郡太守强征青壮建设府邸,余杀之,三法司指控余擅杀朝廷命官!”
“永嘉四年八月,儒门高徒吕承宗,道貌岸然,横行无忌,余杀之于闹市,儒门五圣府扬言余滥杀无辜!”
“永嘉六年四月月,蜀中大水泛滥,西川布政使谢政、益州刺史王宣推诿卸责,不思挽救,余施法引洪水灌谢王府邸,谢王两家因此仇视于我!”
“永嘉十一年,诗剑仙苟道臻与狂徒仙余歌笑决战天柱山,不少修士武者意欲前往除掉二人,谋夺二人绝学,余暗中杀死数人阻拦,为天下修士记恨!”
这样的事情还有很多,写了密密麻麻足有十几页,郭解每做一件行侠仗义的事后,都会引来门阀宗派的敌对,渐渐地郭解就被扣上了祸乱天下的帽子。
“思余一生,言比诺,行必果,不爱自身性命,必拯救他人困厄,竟落得如此下场,今日留下此书,若是有缘人得以看见,请前往谪仙崖后山,那里埋有郭某生前佩剑寒星,唯愿执此剑者,还天下靖平!”
云海楼无言地放下手上的《游侠列传》,不禁为郭解的遭遇感到不平,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正义的,但却触犯了那些门阀宗派的利益和颜面,最终才落得这个下场。
云海楼捏了捏拳头,世间从来强食弱,纵使有理也枉然,即使你做的是行侠仗义的好事,没有实力,一样会被千夫所指!
实力才是在这个世界才是唯一的凭证!
云海楼依着书中所说,走到谪仙崖的后山,在一堆杂草荆棘中看到了郭解留下的记号,费力地拨开那些荆棘杂草,云海楼便看见那地上露出一个小小的硬物。
挖开硬物旁的泥土,一柄朴实无华、暗如泼墨的长剑便出现在他的眼前,云海楼拿起剑柄,仔细端详着这把收敛着寒光的寒星剑,不由得想起郭解的遗愿。
唯愿执此剑者,还天下靖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