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很大,甲板也很宽。
船上的水手远不同于我们大陆上的。
他们都很干净,在离我们有一定距离的时候必然立正向我们行礼。
虽然不能说得上斯文,但完全没有常见的水手的粗鲁。
据说仆人的品行和主人有关,再联想下前面带路的使者丁枫,看来此地主人应该不是个简单的贸易商人。
丁枫的主人在舱门口笑脸相迎。
年纪比我们稍微大些,是个很秀气的青年。
他的笑容很亲切,给人一种阳光般的感觉。
“佳客远来,未能远迎,恕罪恕罪。”他远远地向着拉格西丝半跪下去“在下此地主人白随云,参见公主殿下。”
“呃”拉格西丝措着词,看来这一番过于东方化的话语让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
解救她窘境的是夏南,只见他抢前一步说道:“长途舟船,很是劳顿,获白公子邀请,公主已是望外之喜,若再如此多礼,公主及在下等就更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白随云哈哈一笑:“既然如此,请!”说完便起身带头走进舱内。
我分明看见拉格西丝松了口气。
虽说是船舱,却是个足以容纳数十人参加宴会的大房间,四周倒也朴素,只是挂着几幅东方的书画,中间的走道两边放置了东方人用的矮桌,上面堆满了——水果?虽然好多我叫不出名字,但那分明就是水果。
在海上能有水果吃,好奢侈啊。
“诸位请先慢用些水果,在下暂且告辞一下。”待我们坐定后,白随云说。
“?!”
哪有这么待客的?我们刚坐下他就要离开?莫非——
“事发突然,抱歉”白随云向我们鞠了一躬,便转身要走。
“等等!”迦娜姐,阿萨和夏南一起喊道,夏南更是直接挡住了他。
“哈,在下不是有恶意啦,”白随云凑到夏南耳边,说了几句话。
“哦,”夏南恍然大悟地笑着退到一边“那我就不拦你了。”
“嗯——告辞!”
。。
“喂!夏南!你搞什么鬼?你怎么混到商人代表的?还有刚刚白——公子?称呼好怪——对你说了什么?”白随云出去后,拉格西丝问。
“你猜”
“老实点!”
“刚刚他说话太轻了,我没听清。”
“揍你哦!”拉格西丝急得要站起来。
“算了啦,公主”阿萨显得有气无力“那个混蛋不把人逼急了是不会说真话的,别白费力气了。”
“轻松点吧,”迦娜姐拿起个我叫不出名字的水果,一口咬了下去“恩,好吃,这个混蛋既然放白公子出去,应该没什么危险,吃点东西安心等咯。”
公主想了想,赌气地抓起一把葡萄——
“他刚刚说”夏南忽然又道。
“恩?”我和拉格西丝一起抬头。
“他说要去钓鱼给我们吃。”
“啪!”拉格西丝捏碎了手中的葡萄。
“哈哈!刚刚是骗你的,其实白公子刚刚说的话是——”
“?”
“他说要去大便。”
拉格西丝彻底抓狂了“本小姐要杀了他!我绝对要杀了他!别拦我!”
迦娜姐一把拉住:“冷静!冷静!我们现在是客人!樱!快过来按着公主!——阿萨!别趁乱对公主动手动脚的!”
“我是真心想帮忙啊!”阿萨边贼笑着边凑上前“那么好的机会——”
“滚开!”
“唉,夏南你还是这样无聊啊!”混乱间,白随云突然进舱。
“!”维持着按住拉格西丝的姿势,抬头看他的我们都愣住了。
他换了身衣服,
短杉长裤的便装。
“诸位都不喜欢礼节,在下要是再装正经就太失礼了,还是随意好,是么?”白随云坐上自己的位置,斜靠在那里,顺手拿起个橘子。
“便装无所谓啦,不过那个口气改不了还是一样,”夏南说。
“这个么,家族原因,家族原因,改不掉啦!”白随云嘿嘿讪笑着“好啦,大家轻松些哦!”“呼,”拉格西丝揉揉被迦娜姐按疼的肩“早知道你不介意本小姐就不装了,真累!都怪你的使者那么正经——你和夏南认识?”
“三年前跟随家父来的时候见过一面,那时候他差点把家父气死。”
这个混蛋。
不过,既然认识,那么雷斯的事——
“既然认识就好办了!”拉格西丝抢着说“你是东方人,来帮忙看看——樱姐姐,拿出来给他看看啊!”这个公主,比我还性急呢。
我把描绘花纹的纸和父亲找到的壁画拓片一起拿给白随云。
白随云接过纸片,却不观看“抱歉,请公主你稍微等下,”说完他拍了拍掌。
丁枫应声而进,见到白随云向他举起手中的纸片,随即告退。
“还是像以前一样机灵。”夏南叹道。
“恩,他从小就跟着我的,我需要什么他都知道。”白随云点点头。
“喂,你怎么不看?”拉格西丝按捺不住地问。
白随云向前微微欠了欠身:“抱歉,公主,现在我看不了。因为——我看不见。”
“!”
除了夏南,我们几个都惊讶至极。
拉格西丝更是直接叫起来“这怎么可能?!”
他明明行动那么自如,他的眼睛明明睁着,明明能透出神采,却为什么——
“其实也不是完全看不见,至少我的眼睛还能感受到光。”白随云解释“如果一个人做了一辈子瞎子,也就习惯得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了。”
“”好可惜,如此充满朝气,随和的年轻人,竟然看不见。
拉格西丝他们应该和我同样的感觉吧,都沉默着,一脸凝重地看着白随云。
“喂喂,”白随云依旧笑的很是阳光“别因为我是瞎子你们就凝重啊。我很满意现在的,我可以比你们感受到更多的世界的美妙,”顿了顿,他又说“你们可曾留意过清晨露水从花瓣上滴下的清音?你们可曾感受过春天第一株小草的幽香?你们又是否领会过蝴蝶破茧而出的喜悦?——其实,你们只要用心去感受世界,有很多很美妙的事都在你们身边哦。”
是的呢,那种感觉,
真的,很美好。
“啊!确实这些我们都没曾留意啦——”阿萨挠着头率先打破沉默“不过,我能理解——黑夜里女孩子洗完藻后身体发出的香气确实比白天诱人——”
“滚啦!”我们三个女孩子一起冲阿萨嚷道。迦娜姐和拉格西丝则直接动手了。
我慢了一步,真是的,这家伙怎么总是这么煞风景。
“真不知道你脑子是怎么长的,真是的,白公子描绘的美好感觉就这么被你破坏了!”拉格西丝把阿萨踩倒在地,用力地踢着。
“主人!刻师来了”救阿萨一命的是丁枫。
阿萨挨了最后一脚后哼哼叽叽地坐到夏南身边接受治疗。
被打鼻青脸舯的样子——活该。
丁枫带来的老刻师上前照着那张纸在自己带来的木版上刻着,很快木板上就出现了凹凸有致的花纹,与纸上的一模一样。
“好精湛的技术,”看着刀法如飞的老刻师,迦娜姐赞叹。
“嗯!”白随云指着刻师说:“他叫王一,是我国最好的木匠,也是最好的木刻师——却没有自己的名字,”他的声音低了下去,这时,我们第一次见到白随云脸上有了一丝落寞“在我国,工匠不像在你们那里受到尊重——他们甚至连在自己的作品上属名的权利都没有,当然,他们也只有编号,没有名字——他们只能照着上面的意思日复一日地做着同样的事。这个王一,他不甘心自己的技艺与大家一样埋没,才恳求我带他出来。”
“难道说那些精美的瓷器,刺绣还有你们东方的船”拉格西丝忍不住问。
白随云点点头:“是的,都是不知名的工匠做的,而且我这个船还是王一他总负责建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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