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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师兜已经被幻术控制住了心神,正跟着鼬哥的动作,一步一步的结印来解除忍术。
每结好一个印,鼬哥身上落下的灰烬便又多了一些。我不忍的别开视线,不敢再看一眼,只担心看得多了,我会不舍得的用禁术再强行将哥哥的灵魂扣下。
佐助的表情亦是非常复杂,他终于忍不住开口道:“这些日子,我理解到的并不只是关于自己的仇恨和世界沦为地狱的那一晚。换上了你的眼睛后,我渐渐想明白了你……还有他的选择。全部,都是为了我吧?”
鼬哥却没回答。
似乎佐助的话并未影响到他的想法,鼬哥连控制药师兜结印的动作都没有过丝毫的动摇。
“但是……”佐助有些失落的垂下眼睛:“正是因为我理解了你们的选择。所以,我才更加无法原谅。我不能原谅自己,也不能原谅……用你和他的苦难才换来和平的这个世界。”
解除秽土转生的最后一个印是‘亥’,鼬哥不带半点犹豫的控制着药师兜结下最后一个印。白色的光芒从秽土转生这具虚假的躯壳中迸射而出,这一切都做好了,鼬哥才转过身,脚步踉跄着,艰难的向我和佐助的方向走来。
“这都是我的错,是我以为自己能够妥善解决的傲慢,才使得我的两个弟弟都备受折磨。”看着佐助有些难过的表情,鼬哥苦笑着摇了摇头:“虽然能够感受到意识在渐渐模糊,但是还来得及……我已经没有必要再说谎了,离去之前,就告诉你全部的真相吧。”
这次鼬哥再度用写轮眼释放了月读的幻术,这次佐助没有一丁点抗拒的接受了幻术的袭来。
佐助究竟看到了什么,我不得而知。但是想必他看到的真相,要远比我我所查到的,用资料和数据来拼凑出的真相要残酷的多。
他的表情几度变化,从沉重转为茫然,又从茫然转为悲伤。悲伤过后,佐助的眼神却是坚定而清澈的模样。
“我曾经和他谈论过关于你的问题。我的弟弟啊……单纯又重感情,是最温柔的孩子。”
鼬哥摸了摸他的头发,生前无法触碰到自己最爱的弟弟,至少在死后,曾经反目成仇的两个人还能互相理解彼此的心意。鼬哥释然的笑了起来,不同于往日压抑而隐忍的表情,这次他是真切的露出了发自内心的微笑。
“是我太任性了。就算是这种告别的时候,我也希望你能听听我的最后一个请求。”
佐助轻轻的“嗯”了一声:“你说。”
“我希望……你不要去责怪他。”鼬哥说着,逐渐无法对起焦距的眼睛如往日那样温和的望向我的方向:“作为兄长,雷霆风雨都要挡在弟弟面前。我也是,他也是,他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想要一手护你周全。”
鼬哥对着我笑了笑道:“嘴上说着不管哪个世界的佐助都是我的的弟弟,而我却没能做到平等对待,还牵连你深陷在本该属于我的罪孽中。是我对不住你……只是,现在说抱歉好像太迟了,也太过轻描淡写。作为赔礼,这个就留给你吧。”
哥哥抬起手像小时候每一个修行过后的午后一样点了点我的额头。
明明秽土转生的身体只是一具行尸走肉的躯壳,我却能够感受到额头那一小块皮肤上有哥哥留下的体温。
“我是个已死之人,接下来这个世界会怎样不是我该考虑的事情。不管你做出的选择是什么,是守护也好,是毁灭也罢。无论你将来变成什么样子,就算永远不原谅我也没有关系――”
他的手掌托住了佐助的脑后,亲昵的以额头相抵。
“――我会一直深爱着你。”
秽土转生的人,在灵魂再度回归极乐净土后,只会留下曾用来召唤灵魂的祭品。哥哥的身体化作灰烬,又被风吹散,就像是大群的,挥舞着翅膀的灰色蝴蝶。
早已被抽干生命力死去多时的人祭面朝下倒下去,而佐助愣在了原地,许久都没能做出任何反应。
我在一旁有些局促的摩挲着腰后草s剑的刀柄,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与佐助交谈。
沉默了足有数分钟,佐助终于回过神来侧目望了我一眼。
我被他看得心头一股莫名,放在刀柄上的手被烫了一下似的快速抽走,有些尴尬的落在自己脑后四处乱翘的碎发上抓了两把:“怎,怎么了吗?”
佐助的视线从我的身上扫过。
他看过我的刀,看过我身上洇了雨水的族服,最后视点停留在了我和他如出一辙,又不尽相同的眉目之间。
佐助定定地望着我,忽然开口:“是不是因为我的事,你一直都很痛苦?”
我一愣:“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佐助与我对视了半晌,他一步也不肯退让。
结果还是我先坚持不住的移开了自己的目光。
我垂下头,只顾得盯着藏蓝色的族服上被雨浇出的一团团水渍,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只听佐助又哑声道:“是我的选择让你很痛苦吧。在鼬……在哥哥去世之后,你没再笑过了。”
“胡说。”
听佐助这么说,我下意识的朝他弯起唇角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我哪天没对你笑了?”
“那不一样!”佐助忽而拔高了自己的声音,在触及到我的双眼后的一瞬间,他皱了皱眉毛,声音又低了下去:“不一样……”
“曾经,你笑起来的时候……眼睛里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