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公公,扶老七下去,传御医!”
“是!是!”刘公公如蒙大赦,赶紧吩咐身旁的两个小太监扶好了谢子苓,忙不迭的带着他离开了寝殿。
伤口疼痛不已,谢子苓在走出门的瞬间,还是忍不住回过头看了一眼苏予锦,他皱了眉,苦笑了一声,这次,她应当会恨绝了自己吧?
刚才如果不是谢图南及时赶到,也许,他真的就会做出让他自己也后悔一生的混帐事。
看了一眼裹着锦被,脸色苍白的苏予锦,今上又皱眉看向跪在地上的谢图南,他大概也能猜到这里刚刚发生了什么。
宫闱之内,天子的眼皮子底下,他自己的儿子竟然做出了这样的丑事,今上心里自然不舒服。
“老三,你可知罪?”今上皱了眉,沉着声音问道。
听到这句话,苏予锦终于像是回过了神来,她不顾梳玉的阻拦,扑通一声从床上扑下来,跪在了地上,颤抖着说道:“陛下,这不关他的事,他,宁王是为了救我。请陛下不要责罚宁王!”
到了这个时候,她竟然还想着要维护自己,谢图南心中激荡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垂在体侧的双手也止不住的颤抖着。
一声冷哼自今上口中传出,他的目光扫过这两个人,开口道:“锦儿,宫闱之内,因为你,勾的他们兄弟阋墙而战,你可知,这便已经是罪了?”
谢图南震惊的抬起头看着一脸冷漠的今上,德妃也万万没想到今上竟然会这样说,今日之事摆明了是谢子苓不对,可听今上的意思,他竟然还想要罚苏予锦?
跪在苏予锦身后的梳玉早就狠狠的咬了牙,这皇帝话里的意思分明是说她家小姐就是那红颜祸水,勾搭的宁王与信王兄弟不和,可谢子苓做出了这样的混帐事,就什么错都没有吗?
“来人,传朕旨意,怀宁公主,品行不端,有乱宫闱,着杖责十五,禁足于康宁宫偏殿,抄《女诫》一百,以儆效尤。”
“父皇!锦儿她……”谢图南绷直了脊背,几乎是立刻就想要开口替苏予锦求情。
却被今上冷冷的瞪了一眼,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今上说:“宁王宫中持剑伤人,信王色令智昏,兄不友弟不恭,宁王杖责三十,闭居王府一月,婚期推迟;念信王有伤,杖责可免,收回所赐千顷良田,闭居王府二月!”
罚的轻了!谢图南死死的攥着拳头,对谢子苓那个畜生的惩罚实在是太轻了!
他已经察觉到了今上的态度,今上根本就不想重罚谢子苓,甚至还一并罚了苏予锦,虽然从前谢图南就知道,今上看待自己手中的权力比一切都重要,但是他没有想到,竟然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
宣完了对他们的惩罚,今上便冷嗤一声,转身带着德妃出了寝殿,空旷的寝殿里一下子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方才太过专注和紧张,谢图南跪的腿已经有些微微的发麻,他跌跌撞撞的起了身,回过头去看仍然跪在那里,一脸茫然的苏予锦。
看着她苍白如纸的脸,和红肿的眼睛,谢图南的心就像是被生生撕开了一样,鲜血淋漓的疼痛着,他走过去,蹲在了她面前,颤抖着伸出手去抚摸她的脸颊。
一滴温热的眼泪吧嗒一声落在了他的掌心,苏予锦看着他,抽泣着说:“你既然要娶她,为什么不和陛下说,也娶了我呢?”
谢图南,如果你没有变心,如果你还要娶我,今天的一切怎么会发生?
“锦儿,对不起。”谢图南眸中盈上了泪水,他咬着牙低下了头,忽然一把将她抱进了自己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