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褚时钰是绝不能接受离她太远的,若是能做到就不会有强行带走的事了…
可他也不想柳如思受鞍马劳顿的苦啊!
与此同时,康王封地。
“嗙!”
一众美人跪倒在地,她们听不见声响,但能看见玉瓶碎了一地,而她们的主人康王脸上是骇人的怒意。
往日直言献策的周幕僚,也垂着头跪在近前一声不敢吭。
“三皇弟还未到武阳,便有二百马匹等候!亲王随行骑队按制不可过一百二十!就算是他想僭越,武阳也不可能有人给他提供!”康王咬牙切齿,只看着地上尖锐刺目的碎片。
朝堂传急讯自荐,这确实像褚时钰的作风,就连他也会相信,褚时钰是能急不可耐直奔灾地抢功的人!若是他褚时琨没有武阳的势力和耳目的话!
这次分明是父皇早就定下褚时钰!还在朝堂上演那出求贤若渴的戏!
康王忽然就收了怒气,转眼脸上又是一派温和,他转头问地上的周幕僚。“你说,本王是不是该学学三皇弟?”
周幕僚慌张的抬头,却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这些年本王只一味的等,等父皇看见本王的才能。这平凡之地本王苦心经营,百姓安居乐业,商贸兴盛一派繁荣,六年税收翻了三倍。”褚时琨也不是要听周幕僚的回答,好像只是把他当作一个能倾听自己心声的人偶。
“可父皇好像看不见,也听不见,对本王的成绩不置一词。可明明他耳目通天!遍地都是能替他言语的口舌!”
感觉到自己的语调克制不住的升高了,康王又迅速调整状态,温声问:“你说,是不是像三皇弟那样才好?大张旗鼓的展露才华,便是父皇也不能视而不见,当聋做哑。”
周幕僚想说声好,可当嘴巴张开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声音,好像他也像旁边的美人们一般,被灌了哑药。
康王仍是自顾自的说:“可能就是因为三皇弟太引人注目了,所以父皇会第一时间就想到他,可能因为褚时钰注定会去争,就干脆定了…所以这几乎是为本王量身定制的机会,因为怕痛失爱子的虚伪借口,就这么溜走了。”
“一次的得失,本王不在乎,两次三次也不是不能忍受,但不能次次如此,永远如此,直到最后!”
康王目光渐渐失去焦距,自言自语般说:“六年了,病了六年,也够久了…”
荒郊野外,一片都是漆黑,万籁俱寂,唯有子规鸟“不乎”“不乎”的叫着。
但有一角有许多动静,马哼蹄踏声,细碎人语声,还有马车木制门的关门声。
接着又响起拔高了许多的呼喊声。
“王爷!陛下可是下令要在七日内赶到的!按现在的行进速度,稍有不慎就晚到了!”一旁的篝火映出孙知照脸上的焦急。
褚时钰一行已经在前往荥州的路上了,三百多人的骑队,匹匹都是耐力好的良马,然而整整一天只跑出一百五十里!
若是每天均匀的保持这个速度,确实能刚好七日到,可这种事赶早不赶晚,越是早到越能显出救灾的积极!刚刚好到那就有怠慢之嫌了!万一路上出个什么状况迟到了,那就是渎职!
褚时钰置若罔闻,这已经是他尽力平衡的结果了,将马车的速度控制在颠簸不会难受的程度内,再将每日赶路的时间拉长一些。
“王爷…柳夫人自己都强烈要求跟步行队伍一道走了!让他们跟后面的人一起,不是更舒服更安全吗?步行队晚些日也会追上来的!”孙知照简直无法理解,王爷这是要把柳夫人拴裤腰带上吗?就几日都不能分离?!
褚时钰跟没听见一样,将亲手烤制好的馕饼装到盘中,又拎起肉干炖煮的一罐肉汤,起身走到门窗紧闭的马车边,轻轻叩响木门。
“如思、秦皓,还有彩云,出来吃点东西吧。”褚时钰柔声道。
“义父,娘说不饿,我…吃车上的点心饱了,彩云姐姐也是。”小秦皓稚嫩的嗓音透过木门。
“你们中午就没出来吃,那点东西怎么够?开门接一下东西就好,可以在车里吃。”褚时钰知道是柳如思在生气,但他是不可能放下她先走的,就算她生气也不可能,只能尽力补救了。
这下小秦皓也没回答,虽然小秦皓平常跟褚时钰很要好,但和亲娘还是天差地别的,他们有什么分歧,小秦皓一定是无条件站柳如思的。彩云也是差不多,反正她平常也装聋作哑。
褚时钰并不生气,但她们一直不吃东西也不是办法,他想了想说:“那我从外面开门了,你们手拿开,别被夹到。”
他话音刚落,就听见“咔哒”一声,是插销落锁的声音,这辆马车的门窗都是有插销的…
总之,现在问题来了,他要怎么把食物送进去呢?
他身为端王,出行安全依赖的不是车门,因此车门的设计主要是围绕其他方面考虑的,其实并不太结实,就算插上插销,这种镂空木门也是一脚的事儿。
但他总不能踹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