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两日无法安睡,为何不让人将此事告知本侯?你我是夫妻,有什么事是需要瞒着的呢?”
童氏在心内冷笑不已。她自是想提的,可那日她刚刚开了个头,他就恼怒地拂袖而去,压根就没有听完她的话,又怎么能体会到她的痛苦呢?
此时再来假惺惺说这些话,不觉得很虚伪吗?
做了那么多年的夫妻,她怎么不了解平阳侯呢?他最重规矩,也最死板,决不允许侯府发生超出他掌控范围内的事,更因为朝中有个可观星测算的首辅而对这些神神怪怪的事情极为厌恶。
就算她与他说了,他便能帮她解决吗?他根本无法对她感同身受,只会觉得她是小题大做,妇人之见。这些年,她早已看透他了。
低下头,童氏道:“侯爷公务繁忙,我怎敢用这样的事来干扰侯爷?”
平阳侯问道:“那你今日到祠堂来,问题可解决了?”
童氏道:“我已念过经文,也上过香,只求列祖列祖庇佑,可以让我今夜安然入睡。”
她说这话本是指着平阳侯可以对她有所表示,然而平阳侯却只是一言不发看着她,她只好自己转移话题问道:
“侯爷,谦儿,你们到祠堂来,该不会只是为了我?”
平阳侯和苏泽谦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神里看到了默契。得知童氏竟因为噩梦缠身而两日无法安睡,两人更是坚定了要瞒着童氏的想法。
平阳侯道:“自然不是,最近公事上有些不顺,谦儿也被陛下降了职,我与谦儿也打算来给祖宗上香,寻求祖宗庇佑。夫人身子既然不适,可先行离开,回房中好好休息。”
童氏巴不得赶紧走,听到后立即朝平阳侯福了福身子,带着问清真人和紫凝就此离去。
然而不巧的是,她刚刚走出祠堂,就碰到了为晋王施针结束赶来罚跪的苏清羽撞了个照面。
在祠堂里碰到平阳侯和苏泽谦本就已经让童氏觉得有些不对,再看到苏清羽,她心中更是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羽儿,你怎么也来了此处?也是来寻为娘的?”
苏清羽这一路都在心里寻思着该怎么样才能尽快抄完那两百多份《女诫》,重新回归大众视野,再次将今日在珍馐楼内丢失的声誉给补回来,重获大家的信任,猝不及防听到童氏的声音,她狠狠吓了一跳。
抬起头来,童氏憔悴的脸色就这样映入苏清羽眼中。
脑中忽然闪过一个毒计,苏清羽当即朝童氏跪了下去,道:“娘亲,羽儿做了错事,骗了娘亲!”
在祠堂里的平阳侯和苏泽谦听到外面传来的对话,都心道不好,两人一前一后冲出了祠堂。
然而此时已经来不及了,苏清羽已经向童氏坦诚了一切。
“娘亲,那夜羽儿骗了您,羽儿压根就没有被雍国公府的妹妹泼到热汤,那全是羽儿为了逃脱责罚撒的谎,羽儿利用了您,辜负了您的信任和喜爱,羽儿不孝,求娘亲责罚!”
说完,苏清羽朝童氏俯下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