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国公这番不按常理出牌的态度,实在惊得周围人不知他在搞什么鬼。
大义灭亲吗?还是舍掉魏长宇,让魏家免于这场灾难?
魏夫人是脸颊苍白,睁大眼睛,怔愣的看着魏国公。
“老爷……你……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魏国公眸眼平静,看都不看魏夫人一眼,冷声哼道。
“有错就要承认,刚刚,他在这里兴风作浪,你不是没看见。没看见屋里的情形呢,他就一口咬定是月大小姐,他这是按得什么心思?简直居心叵测……”
魏夫人呐呐的解释:“可……这是沈府的丫鬟回报的啊,我们不都听见了?宇儿和月大小姐是有些恩怨,这些我承认,他对月大小姐有怨气,我也不辩驳。他想趁着这次的事情,加油添火,我更不否认。可……总不能把这一切都推到他身上吧?他哪知道是沈小姐自己做了丑事,怕被人发现,这才推了月大小姐出来。老爷,我们宇儿是无辜的啊。”
魏国公眸眼波澜不惊,丝毫不理会魏夫人为魏长宇辩解的话语。
他只认定,今天这件事和魏长宇脱不了干系。
“殿下,该说的,微臣已经说了,该表的态度,臣也已表明。这次的错,性质实在太过恶劣,不说月府不能容忍,便连我,也不容许轻易放过他。他从小被我妻子宠坏了,做下了很多天理不容的丑事。想我魏国公这辈子,为朝堂栽培了六个有勇有谋的能臣,却不想这最后一个,却因为疏忽,彻底被养成了歪瓜裂枣。”
“一天到晚不学无术,沉迷女色,仗着魏家的权势,在外面胡作非为,逼死良家妇女,弄得百姓们家破人亡。这等孽障,留着实在可恶。还请殿下圣明,一定如实禀告给皇上,严厉处置魏长宇。”魏国公说完这句话,满眼失望的看向魏长宇,随即眸底闪过一丝决绝,额头贴在地上,狠狠的磕了几下,以此表示他的决心。
魏长宇更是心头大震,简直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他激动的厉声大吼:“父亲,你这是在干什么,你怎么能帮着外人,而不帮我?你这是要让他们害死我吗?我到底还是不是你的儿子了?你怎么能如此狠心?”
魏国公不为所动,更不看魏长宇一眼。
魏夫人早就被震惊的不知所措了,整个人彻底的慌乱无主。
她连忙膝行到魏老太太脚下,扒着魏老太太的衣裙,低声恳求:“母亲,你看你老爷,他这是干什么呢?八字还没一撇呢,又没有证据证明宇儿做了什么恶事,他就这么铁面无私的牺牲掉宇儿吗?这可是他的亲生儿子,您的嫡亲孙子啊。”
魏老太太面色一沉,看了眼魏国公。
母子两目光一对视,顿时有无数道暗芒划过。
要说这世上,什么人最了解魏国公,那魏老太太是当之无愧,因为她一手将魏国公拉扯大,自然清楚他的秉性。
魏老太太狠心的甩掉魏夫人的手,严厉斥责道:“宇儿落到如今这个地步,你这个母亲是功不可没。他从小便任性胡闹,你不但不管,反而百般呵护,任意偏袒。最终导致他是非不分,做尽恶事。你看看,这都是这么事,一旦这事闹到皇上那里,我们魏家还有向来对我们倚重的太后娘娘,都会受此牵连。
“从而染上骄纵稚子,仗势杀人,到头来便连一国储君他都不放在眼里,也敢得罪藐视冒犯。这样的罪过大了,你能承担的起吗?”
魏夫人跌坐在地,再也不敢多说一句。
是啊,罪过太大了,别说她承担不起,就连魏家,以及她娘家就要受到牵连。
可……难道因为这样,要真的放弃她儿子吗?
魏长宇平时为人嚣张,任性妄为,他其实就是一个纸老虎,没有遇见一个厉害的。
如今,听着魏国公以及魏老太太字字诛心的话,他整个人早已吓得呆在原地,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蹬蹬,月千澜将茶盏,在桌面上敲了敲。
这一敲,震得匍匐跪地的人,心头皆是一颤。
虽然她还不是太子妃,可那气势,可那浑身所散发出的冷冽,那瞧着桌面一声声沉沉的声音,足以震得人震耳发聩。
月千澜看够了这场闹剧,眸光闪着微微暗芒,瞥了眼魏国公。
“魏国公说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