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要到深更半夜才回府。黄河、渭河等河道眼瞅着就将封冻,码头那边囤积了大量货物,武媚娘必须将其归理起来空出仓库,以待即将从林邑国返回的船队卸粮。
长安附近有多处码头,但是唯有房家湾码头拥有可以一次性停靠大量船舶的泊位,也有足够的人力、仓库来储存卸下来的粮食。
高阳公主命侍女熬了醒酒汤,亲自端到房俊面前服侍他喝下去,这才坐到他身边瞅着他有些难看的脸色,细声问道:“怎么心事重重的样子,难道与青雀哥哥闹起来了?”
自家男人的性子高阳公主自然清楚,别看魏王殿下宠冠诸王,惹毛了房俊照样敢揍他!这万一打起来,她这个妹妹夹在中间便难做了。
虽然她肯定站在自家男人这一边,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即便是皇家公主亦是一样。
房俊叹了口气,踢掉鞋子翻身上炕,脚冲里头冲外枕在高阳公主柔软的腿上,闷闷道:“我觉得你那位雀哥哥还是惦记着储君的位置,我就纳闷儿了,那么聪明一个人怎么就看不清形势呢?这个位置即便太子坐不住了,也不可能轮得到他啊!”
高阳公主也有些烦恼,太子也好,魏王也罢,都是自家兄长,虽然不是一母同胞,但是几乎所有的兄弟姊妹都对自己很爱护,这让她很是担忧。
伸出青葱玉手轻轻将房俊蹙起的眉头舒展开,两只小手捧着男人的脸,居高临下的看着,美眸之中满是爱意,轻声说道:“你做了你应该做的,于心无愧就行了。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棵树,有一点阳光雨露就会疯长,有的人会修修剪剪让它开花结果,有的人则任由它枝繁叶茂越长越大,最后树心空空毫无用处。这棵树在人的心里,谁又能帮谁去修剪呢?”
房俊讶然,抬起眼睛颇为惊异的看着高阳公主的俏脸。
高阳公主一愣:“干嘛这种眼神?”
房俊奇道:“这种话可不像是娘子你能说得出来的,太有哲理了,太深邃。”
高阳公主抿了抿嘴唇,秀眸微微眯起,语气淡淡的有些不善:“那在郎君眼里,本宫应当说些什么话呢?”
房俊想了想,说道:“娘子若是说起这件事,语气应当是这样……”
他咳了一声,尖着嗓子学高阳公主说话:“你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你管他们是死是活?老老实实的当你的侯爷,出门多多赚钱供本宫花销,回家多多上炕将本宫侍候舒坦了那才是你的本分!”
高阳公主柳眉倒竖,气得鼻子差点冒烟儿!
怒道:“本宫在你眼里就是泼妇不成?还侍候舒坦了……污言秽语恬不知耻,哪一次不都是你要要要的要个没完,不把人家折腾散架求饶就不肯罢休?”
这人真是,居然倒打一耙,太无耻了!
看着高阳公主气得涨红的小脸儿,房俊也不怕,揶揄道:“得了吧,也不知是谁憋得受不了,晚上偷偷跑到书房里把本郎君给糟蹋了……”
高阳公主再是泼辣也不过是个初为人妇的妙龄女子,哪里经受得住这般疯言疯语?
终于被房俊撩拨得恼羞成怒,俏脸嫣红,咬着两排小白牙眼珠子冒着火,伸手就去扯房俊的嘴巴:“叫你胡说八道,本宫撕烂你的嘴!”
却不妨房俊一张嘴,就将两根葱管一般的纤纤玉指给叼住了,还恶心的用舌头在手指头上直打转儿……
高阳公主只觉得浑身一颤,鸡婆疙瘩起了全身,也说不出是恶心还是什么,头皮都有些发麻,颤声道:“你你你,你给我松开嘴……”
房俊用牙齿咬着两根细嫩的手指,嘴里哼哼:“我不!”
说着,两只大手逆袭而上,紧紧攥住了两只小鸽子……
高阳公主哪里经得起这般挑逗?
一狠心将手指抽回来,看了看上面浅浅的牙印和湿漉漉的口水,俏脸血红,见到房俊已经翻身搂住她的细腰往炕上拖,吓得高阳公主“嘤咛”一声,奋起余力将房俊掀翻,双腿发软的想着门口跑去。
嘴里还在骂着:“臭不要脸,一天到晚就知道想那事儿,你是驴子转世的么?”
这大白天的胡天胡地,若是被侍女们撞见岂不羞死?
拉开房门,高阳公主就愣住了。
一身贵妇装束的婆婆卢氏正在门口,两眼愕然的看着推门欲出的高阳公主。
高阳公主傻眼。
刚刚的话语……定然被婆婆都听去了吧?
高阳公主以手抚额,然后垂下头去,尖尖的下巴差点戳进胸脯里,她想从地上找个缝儿钻进去,一辈子也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