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潜皱起眉毛,看着和对方首领交谈的师兄,心里有点遗憾。
郭厚正说的着道上暗语、黑语,含义基本就是“大家都是走江湖的,各行方便”、“我出资请大家水酒钱”、“我和某某某相熟,不知兄弟是附近哪个寨子的当家”,诸如此类。
行镖这趟子事,不能全凭武力解决,一些交涉在所难免。
但郭厚说了不少,对方首领却一言不发,策马静立,有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这名首领,蒙着面,长发散乱、披肩,额上系着一条红绳,绳下眉毛稀疏,一双眼睛细长成缝,穿着宽大的衣袍,和身后众人相比,略显瘦弱,身下坐骑上挂着一柄大刀,刀身宽且长,比寻常钢刀大上一倍。
陈潜正打量着对方首领,倏地,耳边响起了吴雷的声音。
“这人的打扮不似中土人,也不同于奚人的衣饰,似是北方草原上的室罗人。”
“哦?师伯认出对方的身份了?”陈潜回头问道,“室罗人?这北边草原不是早被奚人攻占了么?”
“呵呵,北边并非尽皆是奚人,草原广阔,部落林立,奚人崛起于草原东部边缘,先后降服了诸部,诸部奉奚人皇帝为大汗,这草原可以说是归大溪管,但里面的人未必都是奚人。”
“原来如此。”陈潜点头受教。
二人交谈中,一直注意着不远处郭厚的动静。
郭厚说,对方听,这个局面丝毫未变,即使在郭厚吩咐刘曹取了些“酒水钱”过来之后,依旧没有半点改观。
“这队人定然有问题。”江柳也注视着事件进展,此时说出了看法。
“当然有问题,”方晓冉微微一笑,“这岩林广大,里面风沙肆虐,偏偏这队人马从后方赶来,见到我们这队镖车后停下驻足,显然是早有预谋。”
“什么?早有预谋!”陈泠听后冷汗涔涔,不过看到身旁好友风轻云淡的样子,心下稍定,“晓冉你最是聪慧,可是发现了什么?这些马贼为何追过来?”
方晓冉闻言未答,只是转头看向身旁的一辆辆镖车。
倒是江柳说道:“既然咱这是镖队,那问题当然就是出在这趟镖上了。”
“镖?”陈泠愣了一下,跟着目光落到了镖车旁袁凯身上,正好看见这人一脸的苍白、惊恐。
这时,一声嘹亮嚎叫响起。
陈泠连忙循声看去,但见,那自出现就不言不语的披发首领,忽的弯腰从马背上抽出大刀。
嚓!
刀光一闪,距离披发首领不远的郭厚脸se大变,勒马后退。
这首领举刀向前一挥,直指围成一圈的镖车,嘴里发出一连串奇特的音节,不似中土语。
“噢噢噢!”
身后,一名名骑士嚎叫起来,举起刀剑,纵马冲锋,蹄声阵阵,有如雷鸣,马匹奔腾速度渐渐提起,喊杀声充盈四野。
“好凌厉、直接的杀机!”吴雷脸se一变,“这杀机没半点遮掩,显然来人本就没打算和我们交涉,存的是斩尽杀绝的心思!”
面对对方冲锋,众镖师脸se凝重,袁凯脸se煞白,马车上,陈泠一脸恐惧,江柳和方晓冉却是相视一笑。
“师妹,看起来,我们又有实战机会了。”
言罢,二人长剑出鞘,就要跳下马车。
便在此时,一道快疾身影从马车旁奔驰而过。
“终于动手了!”陈潜于马上长啸着,“你们劫镖,我们护镖,本来就是敌对,打起来才是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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