嚓……嚓……嚓……
打扰死者的睡眠,从来就是人神共愤的行为。
然而,握着铁铲的男子却无惧心灵的谴责,只是机械地重复着挖掘的工作。
“到底有多深呢?”
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之上慢慢滴落,无言地向体力透支的事实抗议着。
终于,铁铲触碰到了棺木的封盖,男子欣喜若狂地打开了这道腐朽不堪的“正门”,一具骨架在月光的照射之下更显得阴森恐怖。
拭去额头上的汗珠,男子松了一口气,手中的水珠,经由手臂的挥动四散到空气之中,未在空气中被蒸发掉的那一部分,安静地与大地进行了碰撞之后等待气化的过程。
“文台,欢迎回来。”
男子再也看不清眼前的一切,倒进棺木的同时,另外一双手突然伸出,一个穿着铠甲的男子,从棺木之中爬了出来。
“先去见见我可爱的儿子们吧。”
曾有一段时间,孙策作为袁术的手下尽忠尽力,却永远无法忘却自己的父亲过去作为18路诸侯之一的威猛。
帐下的一番老将,纷纷规劝孙策尽早脱离袁术这个没有前途的主公,自立门户。
那个曾经在废都洛阳被挖出的玉玺,作为一种欺骗手段,也作为等价交换的牺牲品,换取了更具有实际效用的八千兵马。
这是孙策在江东建立自己属地的起源,若不是袁术之后为了称帝一事尽失心智,眼红的报复心理必然看不得孙策的蒸蒸日上。
这几日,孙策的母亲吴国太体态虚弱,这让这位一向只懂得驰骋于战场的“小霸王”拖延了其南征北战的步伐。
“母亲,今日是否觉得……”
还未来到母亲的病榻之前,吴国太一副痊愈的身姿早已恭候自己多时。
“母亲,您这是……”
“那真是一个活神仙,在世华佗啊!”
孙策的嘴角朝着斜上方45度略微抽动了几下,他对于神仙这种与迷信沾边的玩意向来嗤之以鼻,哪怕这个词语现在正从自己的亲人那里脱口而出。
“什么神仙?”
“孩儿这么想见面的话,据说他每日会游走于集市小街,为老弱病残带去无限的关怀。”
孙策迅即回头朝着集市小街奔去,甚至忘了尊老的关怀语还未曾在今日被自己演奏,如同一阵和声的音符吹进母亲的耳中。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于吉一边行走一边喃喃自语,百姓都整齐地阵列于自己行走道路的两旁,毕恭毕敬地朝拜着这个至高无上的犹如仙风道骨般的存在。
——贱民啊,人心真是一件便宜的货物。
谁都听不到,于吉话里有话的弦外之音。
“妖道!!!竟然在此惑乱人心!!”
怒发冲冠的孙策,出现在了于吉前进的道路之上,于吉微闭着眼睛,毫不在意这个障碍物继续前进。
拔剑,孙策果断选择了这个看似冲动的行为,就在他准备迈开步伐的那一刻,自己的双脚却被一些警觉的百姓拖住了。
“不要啊……”
于吉没有笑,但孙策却能听到他发自内心的奸笑。当这些回荡在脑海之中的奸笑化作箭矢朝着以心脏为标靶的目的地纷纷中的之后,孙策顾不得百姓的苦苦哀求,他用尽全力甩开了百姓的纠缠,将佩剑直指于吉的心脏。
“住手!!!”
熟悉的声音,那是驻留在记忆中,曾经抚育自己长大的亲切旋律。
一位穿着铠甲的男子,站在了于吉的面前。
“父亲?”
孙策放下了手中的宝剑,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突然,他摇了摇头,继续着自己的怒不可遏。
“妖道!!竟然卖弄这种手段,实乃罪不可赦!!”
吴国太的身影,站在了穿着铠甲男子的身前,让孙策又一次止步不前。
——连环圈套吗?
一道无形的射线,从吴国太的眉间攒射而出,贯穿了孙策的脑部神经。
“终于可以消停了吗?”
穿着一身铠甲的男子,正是孙策的父亲——孙坚。
孙策的双膝跪地,被吴国太搀扶着回府歇息去了。刚才的那一阵对妖道的无名之火,不知被何种力量迅速扑灭。
“那么,于吉老兄,不妨陪在下去侃侃?”
于吉点了点头,随即和孙坚一同消失在了自己释放的烟雾中。
两个人影,穿梭来到了城外巨大的枯木林之中。
“真是的,作为这个时代的暗箱,你估计玩得还挺高兴吧。”
孙坚看着眼前这个被皱纹侵蚀整个面容的老者,一副开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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