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公寓里跑出来后,官羽诗顾不得迎面刮来刺骨的寒风,回头看了下空荡荡的出入口,一咬牙往街上走去,突然感到双脚寒冷如冰窖,低头一看,这才发现雪水灌进棉拖鞋里,出来得匆忙,她连雪地靴都没来得及换,就这样狼狈地落荒而逃。
倒吸一口冷气后,她重新站直了身体,将衣领拢紧,双手插在斜兜里,步履匆匆往前面走去。她并不知道要往哪里去,在公寓时,她只想立刻、马上离莫明忧远远的,最好两人都 不要见面好。一赌气出来了,她却根本就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昏暗的路灯在雪地上投下了晦暗的光影,积了一层薄雪的路上,杂乱无章的脚步延伸四面八方,她低头看了下手机,已经十一点多,难怪路上行人稀少而匆匆,未归家的人迫不及待赶路,谁也没有注意到她一个人在雪地里踽踽独行。
为什么跑出来?她问自己。
就连她自己都不清楚这种莫名其妙的行为究竟为哪般,就算要走,也应该是莫明忧走人才对。她何其无辜,为什么要卷进他们之间的感情纠缠中去?
唐玫儿对她的诋毁,现在想来,却并不是空穴来风,自己的确与多个男人“同居”过,先是莫明忧,后是越非尘,跟唐踔,似乎也曾经在医院待过一晚,可不就是“同居”么?仔细想来,不论自己是出于自愿还是被迫,都做了很多不像自己风格的事。
尤其是莫明忧……
明明知道他是唐玫儿的男朋友,明明知道他和唐玫儿迟早都会在一起,但自己居然傻傻地任凭莫明忧接近,任凭他就那样闯进自己的生活,然后自然而战占据自己的思想。就连自己都不得不承认,对于莫明忧,早已经超越了一般朋友的界限。
似敌似友,似爱似恨。
她已经无法逃避了,不能再有侥幸的心理,不能再有自然的习惯,这一年来锲棵在生活中一点一滴的习惯,都必须彻底拔出。
她一边走一边想着,并没有注意自己走到哪里了,等她终于整理好自己的心情,打算找个酒店或者宾馆住一晚时,抬起头来环顾四周,这才发现已经距离公寓很远,回头看了一眼,心里空落落的,就像心脏缺了一角,怎么都得不到圆满。
她揉了揉脸颊,靠着路边往前走,在经过一棵茂密的铁松时,透过密密的松针,前方右侧一家灯光辉煌的大型酒吧门口,一对模糊的人影抱在一起激情拥吻,这本来是很平常的事情,酒吧这种地方,总有许多或热情或寂寞的男男女女纠缠不清。她也没有多在意,但就在她打算转身时,那对拥吻中的男女突然分开,而她所站的位置,正好看到那女子的脸庞。
苏里恩!
她怎么会在这里?官羽诗心下一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本来因为杂志报导的关系,官羽诗一直很想找苏里恩谈谈。但苏里恩不知道是不是收到了什么消息,没等越家开除,她就事先带着东西悄悄离开。越家要找个人当然不难,但越家人根本就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注意一个本就打算开除的女佣,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但官羽诗不一样啊,她还有很多帐要找苏里恩好好清算一下。白天听林颐泽说找不到苏里恩时还为难了下,没想到这么快就碰到了。
侧身闪躲在铁松后面,静静观察着苏里恩的一举一动。
拥吻中的男女已经分开,苏里恩不知道在那男人耳边说了什么,逗得那个男人哈哈大笑。官羽诗这才看清了男人的面貌,跟上次在演奏厅外见到的男人不同,这是一个相当年轻的男人,留着小平头,面貌普通,不过从他身上的穿着,以及手腕上戴的百达翡丽腕表来看,应该也是多少有点身份的人。
无奈摇摇头,难怪林颐泽会变成不人不鬼的模样,有苏里恩这么一个水性杨花又蛇蝎心肠的女朋友,天天给他戴绿帽,时不时再耍点小手段,林颐泽虽然也不是什么好鸟,但跟苏里恩比起来,他显得稚嫩多了。
很快的,那个男人就走进酒吧,而苏里恩却站在门口,不时像周围张望,似乎在等待什么人。官羽诗恶意地猜测她在等另外一个男人,因为如今的苏里恩,浓妆艳抹,穿着暴露的夜店短裙,在这天寒地冻的雪天里,居然还敢露出胸前波涛汹涌的两个半球,站在酒店门口,灯光照应下的她,活脱脱就是一名站街女。
但出乎官羽诗意料的,没过多久,一辆红色的卡宴从马路的对面行驶过来,停留在酒吧门口。等候多时的苏里恩双眼一亮,晃着两团呼之欲出的小白兔从门槛上奔下来。这时车门打开,从车上出来的不是男人,而是一名很年轻高挑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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