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的道理?先不说他们林家在这个历城里是数一数二的大户,我们沈家虽不比他们差,但毕竟这几年,我一直很少在外走动,多少比不得他们林家那样有名望了,如果我们这次悔婚,暂且不论我们沈家的声誉,只怕林家那边就不好交代,他们那样坚持要沈月过门,几次上门提亲,好不容易说成了,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可是月儿……”
“我说了,这事由不得她做主!”沈正庭厉声打断了兰姨娘的话。
沈月醒转过来的时候,看到的是一床帷幔,淡淡的粉色,有些娇嫩,却又有些寂寥。她认得,那是自己的床的窗幔,稍转过头扫视了一眼四周,确认了是在自己的房间里。
耳边有低低的哭泣声,循声看去,正是柳儿坐在自己床头,紧低着头正不停地往下掉眼泪呢,不住地抬起手背擦拭脸上的泪水,看起来伤心极了。沈月抬抬自己的手,伸向柳儿的脸,帮柳儿擦了擦泪水:“小丫头,坐在这里哭什么呢?”
她的声音不大,听起来非常的脆弱,但是却是出乎意料的柔和与温暖。
柳儿一惊,顾不得泪水涟涟,抬头正好看见了沈月那张极其憔悴苍白的脸,兴奋地叫出声来:“小姐!你醒了!”
看着那张还带着泪水的脸立即由之前的哭泣变回喜悦,沈月的心里蓦地一紧。感到非常地过意不去,然而面上却依旧带这温柔的微笑:“唔。你哭得这样伤心,我在不醒不就太对不起你了吗?再者说了,你这样哭,我就是想继续昏睡着,恐怕也不大可能吧?”
都伤成这样了,还要调侃自己。柳儿知道,自家小姐此刻正疼得不行呢,只是为了不想让自己担心,所以才努力这样轻松说话开玩笑,让自己放宽心。
想到这里,柳儿的心里泛起一丝丝心疼,从小到大,小姐总是这样,明明自己那么难受委屈了,却始终都温柔地笑笑,仿佛自己所受的那些苦楚都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问题,根本就不足挂齿一般,这样的坚强,时常让人看了生气,却有忍不住更加疼惜起来。
“小姐,你,你现在感觉有没有好一点?”柳儿担忧地看着沈月憔悴如轻薄白纸一般的脸,关切地说:“刚才大夫才走,留下了好些内服的药和外敷的药,说如果小姐你疼的实在厉害的话,可以先给你涂涂那些外敷的药,内服的药必须定点吃才行。”
沈月听了,只轻轻地摇了摇头:“我没事。你不要瞎操心了。那些药,你还是拿去扔了吧。”
“小姐!”柳儿惊呼出声,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沈月:“小姐,你在开玩笑吗?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整个肩背都是伤疤啊?你知不知道费了多大的劲才把你的血给止住?更何况你高烧才退不久,你怎么能不吃药不敷药!”
沈月有些被柳儿严肃质问的样子给吓到了,愣了好一会儿,才缓和一笑,说:“柳儿,你不要担心,我有分寸的。这点伤还难不倒我。”
这个还真不是沈月吹牛,这样的伤她还真有自信能够挺过去。从小到大,在兰姨娘和沈玲儿那里没少吃亏受伤,哪一次不是自己挺过来好了的?如今这些竹条所造成的伤虽然比那些重,却也重不到怎样的程度去。否则,寻常人家的大家小姐哪个会如自己这般顽强,到现在都还活着?
若是换成了沈玲儿,只怕早已经躺在床上奄奄一息连喊痛的力气都没有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