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给占尽了,可恨!可恨!!
当卫太后踏进承德殿时,地上满是被砸碎的瓷片,一众宫人惶恐地跪在旁边,颤栗不止,绿衣也是垂着头,不敢言语。
卫太后稳稳踏过那些碎瓷片,在椅中坐下,淡然道:“皇帝何以发这么大的火?”
东方洄忍着心中还未平息的怒气,咬牙道:“母后有所不知,那个贱种赢了南境之战,这会儿已是在班师回朝的路上!”
“哀家知道。”卫太后的回答令东方洄一怔,不解地道:“母后既是知道,为何……”
“为何还能这样平静是吗?”卫太后接过宫人递来的茶,淡然道:“这一战的结果确实出乎哀家意料之外,但也算不得太坏。”
东方洄冷笑道:“母后可知现在外面的人叫他什么,叫他战神,呵,战神,凭他也配!”
卫太后微微一笑,用茶盖徐徐拨去浮在茶汤上的沫子,轻啜了一口道:“亲王也好,战神也罢,他仍然是你的臣子,岂不闻——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东方洄眸光蓦地一跳,若有所思地道:“可他现在声望正盛,恐怕……”
“声望从来不算什么,真正麻烦的是他手里的兵权,所以他一回京,皇帝就要立刻收回他手里的兵权,他若不肯……”尹秋在一旁徐徐打着扇子,拂动卫太后耳下的翡翠坠子,“陈氏那些人,可不就是为这个准备的吗?”
在她的言语下,东方洄渐渐平静下来,迟疑道:“儿子只担心,他知道兵权是自己的护身符,宁可坐视陈氏等人死去,也不愿交出。”
“他若有这样狠的心肠,早已成大事,哪里会等到现在。”卫太后拍一拍东方洄冰凉的手背,意态静闲地道:“所以皇帝尽管放心。”
东方洄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希望一切如母后所言。”
卫太后笑一笑,转而道:“除了陈氏与怀恩,慕千雪以及赵平清这两颗闲置许久的棋子也该动一动了。”
一听这话,东方洄当即拧了长眉道:“赵平清还好说,慕千雪却是一直躲在老九府里不曾外出,除非硬闯,否则……”
“哎。”卫太后摇头道:“皇帝向来以孝道为先,穆王府有先帝亲笔题字,若然硬闯,岂非不敬先帝,万万不可。”
东方洄被她说得一头雾水,一边说要动慕千雪,一边又不许他硬闯穆王府,这……这岂不是自相矛盾?
绿衣眉目一动,试探道:“太后,可是要请供奉出手?”虽然这两年,琉璃坊折损了不少人手,但底蕴还在,真要动起真格来,围攻一个穆王府不在话来。
“不必如此麻烦。”卫太后扬一扬袖,腕间一枚金镶碧玺手镯宝光灿烂,“璇玑能将老七推到今日这一步,可见聪明绝顶,她应该最清楚兵权对老七意味着什么,所以,她一定会想尽办法保老七兵权在手。”
东方洄嗤笑道:“自身都难保,还怎么保那个贱种的兵权,可笑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