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佩的轮廓本是偏于明晰的,每每染了怒气便是愈加显得薄冷。
自己这个长姐是有谋略有能力的,只是在这太师府中便斗不过杨氏,嫁到了四皇子府自然也是作为不大的。
她听了安子衿这话后便忍不住眯起了眸子。
“我只当你是看清了杨氏……没想到你还要来当她杨氏的说客?一半的嫁妆罢了,若是能与你这样丢人现眼的胞妹脱开关系,我愿意让出来!”
这安子衿从小便和自己不对盘,哪家的嫡长女会有一个宁肯站在姨娘庶妹身边踩底自己嫡亲长姐的胞妹!
更别说这安子衿还曾经大闹过自己的及笄礼!
自己的及笄礼亦是自己的定亲礼……这关乎着自己日后嫁入皇室的颜面!
她安子衿便是娇惯纵性至此,也不该触及自己的逆鳞!
安子衿见到她脸上的神情,眉头微蹙。
“长姐,我知晓你此刻难以信任我,不如就以此事为证,你敢不敢和我赌一把?”
安子佩撇过了头,不屑地哼了一声,“我为何要和你赌?自降身价不成?”
安子衿抬眸,朗声道:“长姐,莫非你不敢?”
见她这坚毅的模样,安子佩竟有一瞬间的失神。
她随即拉回了思绪,“好,三日为限,若是你解决不了此事,又该当如何?
“任长姐发落。”
强撑着回到了清桐院的东跨院,望了眼熟悉至极的闺房,安子衿身子一晃便倒在了季嬷嬷的身上。
待到醒来已是亥时了。
“不要!”
安子衿从一个又一个的梦靥中挣扎着醒了过来。
季嬷嬷上前抱住了她,“小姐……没事了,没事了。”
安子衿望着无比熟悉的屋子才平静了下来。
“嬷嬷,把这香换了。”
进屋来的红药忙开口道:“小姐,您最爱的便是这梨落栀香了,想必您是今日吓坏了吧,奴婢去三小姐那里给您要一碟子糖浸乌梅来可好?”
“放肆!”
安子衿冷眼瞥了眼笑意猛然凝固的红药。
她声音极尽清冽,透着寒意,“主子的主意也要你来拿?季嬷嬷,我瞧着这院儿里是太过放肆了。”
季嬷嬷愣了好一会子,虽说自己不虞,可这红药可是小姐最欢喜的大丫鬟,平日里的赏赐也是源源不断的……
安子衿望了眼震惊中的季嬷嬷,自顾自地起了身,对那红药呵斥道;“见了主子也不知行礼?既然如此,那便去院子里好好习一习这礼节。”
红药猛地回过神。
不可能!
二小姐往日里最信任的便是自己了!
她一把拉住了安子衿的衣袖,“二小姐!红药做错什么了?您不是说最爱……”
不等她说完,季嬷嬷已然是扯开了她的手,一个巴掌狠狠地甩了上去。
若不是这个贱婢!
二小姐哪里会落到如今这个田地!
今日若是稍有差池……那二小姐就是彻底毁了啊!
红药跌坐在了地上,捂着脸泪眼婆娑地望着安子衿,“二小姐,您错怪红药了……”
“冲撞主子,罪加一等,去院子里跪着去,这二十杖责记到明日。”
说完安子衿便不再看她,兀自出了屋子。
见到安子衿竟然直直地往佛堂而去,季嬷嬷惊慌地追了上去。
“二小姐!您这是要做什么?”
安子衿迈进佛堂,缓缓走向了母亲安季氏的牌位。
重新上了一炷香后,那氤氲开的檀香味儿才算是抚平了她的心。
安子衿沉声道:“季嬷嬷,让我一个人在这里陪一会儿母亲便是。”
季嬷嬷踌躇了片刻,望着安季氏的牌位红了眼眶。
“二小姐,夫人生前最挂念的便是您啊……您那时候还小,大小姐也护不了您,夫人的遗愿便是托付季家护着您长大……”
说完,季嬷嬷捂着嘴退了出去。
安子衿毅然地跪在了那绣了金丝的蒲团上。
“母亲……子衿知错了……是子衿错了!子衿错信小人荒唐了一世!您放心……子衿会把前世的仇前世的恨加倍讨回来!”
她蓦地想到了自己沉没于湖中之时,是忽然感受到的那点温热将自己的求生欲念唤醒……
是上苍不忍自己荒唐一世不得好死?
她闭上了双眼,面容上的虔诚在檀香的微醺下愈加深沉。
佛堂的窗子透着清幽的月光,一点一点洒在这瘦削的肩上。
那已然是隐隐透着倾城之姿的面容也在月色的渲染下镀上了一层清冷。
香烛白烟袅袅,升腾起悔意和执念……
第二日的上房中,望着四个女儿请完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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