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说好的绸缎丝帛也全部打水漂。
是时恰逢杨广又在琢磨着讨伐高丽,广大将士义愤填膺,就差杀到宫里指着杨广的鼻子骂爹。
民部尚书、东都留守,后来死时有万人送葬的樊子盖恳请杨广遵守先前的承诺,不要失信于将士。
杨广却说:“你他娘的想要收买人心!”
您咋这么说话不算话呢。
说出来的都是屁吗,风一吹就没了。
都说杨广老爹杨坚抠门,每餐就吃一道菜,嫔妃不许用金玉,马车要多破有多破,但人家对自己抠对别人不抠啊。
杨广这货,特么的自己吃好的穿好的,就是不舍给别人一点点。
那天晚上,李世民躺在床上,脑海里全都是杨广趴在龙椅下面,抱着儿子痛苦流涕的画面。
这就是所谓的天选之子吗。
这就是坐拥万里江山的帝王吗。
这就是他为之效忠、不惜生死的圣主吗。
忒他娘的窝囊了!
李世民半夜走出屋子,爬到自家院子的房顶,遥遥南望,望着京都,望着紫薇城的方向——
那个曾经被龙气环绕、令人向往的大隋国都,不再遥不可及。
那座曾经金碧辉煌、庄严肃穆的皇宫,不再令人敬畏。
那方天底下只有一个人才能坐下去,金灿灿的皇座,也不再光芒万丈。
在一片旌旗摇动之中,在将士们的怨声载道之中,李世民看到了杨广的卑微和不堪,看到了皇帝的出尔反尔。
皇帝至高无上的形象在他心中轰然崩塌。
对于隋朝,对于天子,对于隋炀帝身边粉饰太平、溜须拍马的臣子们,对于连小小高丽都打不过的隋朝军队,李世民心里面只剩满脸的不屑。
正如此刻,李世民即将直面杨广的心腹:王威和高君雅。
他心中只有热血在沸腾,只有激情在燃烧。
只要杀进这郡丞府,抓住王威和高君雅,就是利箭出弓,再也收不回来了——
当然,李世民从来没打算收回来。
要杀就杀个痛快,杀个天昏地暗,不获全胜决不收兵。
今夜是第一夜,埋葬昏隋的第一夜。
环绕在李世民身边的这些火把啊,即将点燃的,正是昏隋的基业!
……
“二郎君,兵贵神速,”
骑马立在李世民左侧的裴寂注意到他情绪中的异样,忽然意味深长地说道:
“夜长梦多啊。”
李世民神思回游,稍稍平复心情,正要发出攻击号令,却听另一侧的刘文静说道:
“郡城府中,应该有两个觉醒徒。
除了司兵参军田德平,还有一个应该就是给刘世龙传简讯的人——
唐公起兵,志在天下,少不得一支觉醒徒建制专队。
我想,若有可能,尽量留下此二人性命。”
裴寂却道:“天知道这些觉醒徒都有什么本事,是不是丧心病狂之徒。
若因留手耽误大事,岂不是丢了西瓜捡芝麻。”
刘文静道:“只盯着眼前一事一物——我们也就只能推倒个郡丞府罢了。”
裴寂道:“我只怕有些人好高骛远,反倒被墙上掉下来的砖头砸死。”
李世民想不通,刘文静和裴寂二人原先分明关系不差,怎么最近总是有些针锋相对。
不过战斗就在眼前,李世民懂得一切争执都要在战前统一思想,便说道:
“战场上瞬息万变,我们随机应变。
倘若能为阿耶收服觉醒徒,自然是最好不过。
若是不成,也不必强求——
把有异心的狼圈在家里,会把自己咬伤的。”
这时,却听郡丞府里有人高声说道:
“门外何人!
可知此处是太原副留守、郡丞王威府邸。
光天化日之下,你们公然在此聚众闹事,喧哗不休,不怕触犯王法,将你们打入大牢么?”
“抬头看看天吧,”
刘文静冷笑道:
“天已经黑了,有请郡丞出来掌灯。”
门内人似乎楞了一下,“我家院子里有灯的。”
“小小油盏,微不足道。”
刘文静说道:
“郡丞何不走出院子瞧一瞧,看看此夜之中,这些此起彼伏、如山如海的火把罢——
院外已是白昼,院子里却是天黑了。”
门内人默声半晌,似乎终于听懂了裴寂话,犹疑了很久,终于说道:
“你算什么东西,叫李渊出来说话。”
说话的人果然就是王威。
李世民很快猜到,王威在拖延时间。
既然已经决定反了,那么任何对话都是毫无意义的。
裴寂说得对,只怕夜长梦多,只怕迟则生变。
李世民拔剑向前,发出了动手的号令。
“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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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雁门关一战资治通鉴里讲的挺细致,可以看一看,很好玩。
注2:李世民的昭陵六骏大家都知道。不过晋阳起兵时候,他骑的是哪一匹,或者说当时六骏到没到他手上,我查了一些资料,没找到。
但是六骏里的白蹄乌,是他在公元618年平定薛仁杲时乘坐的爱骑。其他五骏出场时间都要靠后。
舞马穿越是在公元617年,这么一算,最接近白蹄乌的出场时间。我就把白蹄乌用在这里了。特么的好不容易考证一次,我得亮一亮啊。
今天晚上就这一章了。不用等啦。
感谢斯特里克兰,善待自己666。
感谢所有投票的书友,感谢每一个投资人。
最后不得不再重复一遍,真的很需要推荐票,很需要投资人啊。